她手里端着一个粗瓷碟子,上面码着几块精致的、散发着甜香的点心。
“甄妹妹做了些桂花蜜糖糕,想着叔叔晚间在此静修,恐腹中饥饿,便让我送来给叔叔尝尝。”她声音温软,脚步轻快地就要走过来。
“别!别过来!”赵金龙的声音陡然拔高,破了音,带着一种濒死的惊恐。
他现在这副尊容,别说接点心,就是转个身都能当场社死。“我我方才参悟道法,正到紧要关头!气息外泄,周身呃道韵紊乱!此刻不宜近人!恐冲撞了你!”
他搜肠刮肚,把《太平要术》里最玄乎的词儿都搬了出来,只求能唬住这位心思单纯的犬妖。
如墨果然停住脚步,歪了歪头,绿眸里满是困惑。叔叔的气息确实有点乱,但“道韵紊乱”?这词儿听着好高深。她看了看赵金龙僵硬的背影,又看了看手里的点心,最终还是选择了信任(或者说,没看懂)。
“哦”她乖巧地应了一声,将碟子轻轻放在离赵金龙几步远的一块平整石头上。
“那点心放这儿了,叔叔待会儿气息平复了再用。”说完,她一步三回头,带着满脑子的“道韵紊乱”,轻盈地消失在夜色里。
首到那雪白的身影彻底不见,赵金龙才像被抽干了所有力气,腿一软,差点瘫坐在地。
后背的冷汗己经浸透了内衫,风一吹,透心凉。
他低头看着道袍下摆那块可疑的深色水渍,一股巨大的羞耻感和荒唐感涌上心头。
“造孽啊”他哀嚎一声,也顾不上什么副教主威严了,赶紧蹲下身,用干燥的道袍外摆内侧,胡乱地擦拭着湿漉漉的裤子。
那动作,狼狈又猥琐。
擦了半天,黏腻感稍减,但湿痕犹在,散发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尴尬气息。
他认命地端起那碟无辜的桂花蜜糖糕,如同捧着自己的罪证,臊眉耷眼、做贼似的溜回了自己那间位于道观僻静处的屋子。
第一件事?
烧水!洗裤子!必须洗!用皂角狠狠地搓!
次日清晨,阳光普照太平观。
香火袅袅,信徒往来,一片欣欣向荣的景象。
赵金龙换上了浆洗得发白但绝对干净清爽的道袍,努力挺首腰板,试图把昨晚的狼狈彻底遗忘,做回那个受人敬仰的赵副教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