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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八章 墨母(1 / 2)

简寂站在原地,身体挺得像一杆标枪。

阳光透过巨大的落地窗照在她身上,却驱不散她周身弥漫的那股冰冷死寂。

她微微垂着眼,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小片阴影,遮住了眼底翻涌的所有情绪。

墨洐释无声地走到她身边,没有立刻说话,只是伸出手,温暖宽厚的手掌,带着令人安心的力量,轻轻包裹住了她冰凉得没有一丝温度、还在微微颤抖的手。

他的体温透过皮肤传递过来,像一股温热的暖流,小心翼翼地试图融化她指尖的寒冰。

那无声的支撑,比任何言语都更有力量。

过了许久,久到窗外的鸟鸣声都重新清晰起来,简寂才极其缓慢地抬起头。

她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有疲惫和平静。

她侧过头,看向身旁的男人,视线落在他手中那碟被遗忘许久的抹茶布丁上。

那抹清新的绿意,在经历了刚才那场丑陋的闹剧后,显得格外宁静。

她动了动被他握在掌心的手指,反手轻轻捏了捏他的指尖,动作很轻,带着一种无声的安抚。

“布丁,”她的声音有些沙哑,却异常平静,仿佛刚才那场风暴从未发生,“好像……化了。”

墨洐释低头,看着碟子里那依旧精致只是边缘微微塌陷的绿色布丁。

他没有去看她的眼睛,只是更紧地回握住她的手,另一只手拿起银匙,舀起最中心完好,最甜润的一小块,稳稳地递到她的唇边。

他的动作温柔而坚定,声音低沉得如同承诺:

“化了也甜,尝尝?”

简国栋和赵秀梅那场闹剧,如同投入深潭的石子,连个像样的涟漪都没激起来,就彻底沉了底,再无声息。

日子像被按下了快进键,转眼便滑到了一个月后。

墨家老宅的灯火亮得有些孤清。

没有宾客如云的喧闹,偌大的客厅里,只有蛋糕上跳跃的烛光映着几张最亲近的脸。

墨小染穿着蓬蓬的公主裙,头顶歪戴着小钻冠,被福伯和一些心腹佣人们围着,小脸蛋兴奋得红扑扑,奶声奶气地对着插满五根小蜡烛的蛋糕许愿。

简寂倚在装饰柱的阴影里,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微凉的柱面。

墨洐释坐在不远处的单人沙发上,目光温和地落在女儿身上,偶尔抬起,与简寂的视线在暖融的光线里无声交汇一瞬,又各自平静移开。

墨家其他的人,或因路途遥远,或因事务缠身,只将心意化作一件件精美的礼物堆叠在角落。

墨父的位置,早已在时光里空置多年,只余墙上那张英挺照片里的目光,依旧沉默地注视着这个家。

大门方向传来轻微的响动。

管家福伯的声音带着一丝刻意的恭敬在门口响起:“老夫人回来了。”

客厅里的欢声笑语顿了一瞬。

墨小染惊喜地扭头:“奶奶!”

墨母的身影裹挟着一身室外的清冷踏入光晕。

深灰色羊绒大衣线条利落,青灰色发丝显露出她已不再年轻,她摘下墨镜,露出那张轮廓分明、久经世故却不见疲态的脸。

眼神威严锐利如初,第一时间扫过全场,最终,稳稳落在偏厅阴影处那个沉静的身影上——简寂。

两道目光在半空无声相接。

没有久别重逢的客套,没有刻意的热络。

空气凝滞了一瞬。

那是同类之间,嗅到彼此灵魂深处早已沁入骨髓的某种冰冷特质时,瞬间升腾起的警觉与评估。

一种无形的张力在静默中蔓延。

墨母眸光一顿,紧接着步履沉稳地穿过客厅,目标明确地走向简寂。

小染被福伯轻声哄着继续吹蜡烛切蛋糕,小小的插曲很快被孩子的笑声覆盖。

墨母停在简寂面前两步,视线如同最精密的仪器,将她无声地扫描了一遍。

“妈?”简寂率先开口,语气平淡得像拂过窗棂的风,唇角那点惯常的笑意仍在,眼底却是一片深不见底的平静湖面。

墨母微微颔首,目光锁着她,声音不高,穿透力却极强:“嗯。”

她顿了顿,意有所指,“家里……很清净。”

这话,点明了一切尘埃落定,也暗指了那对“亲生父母”的彻底消失。

简寂听懂了。

她迎上那审视的目光,没有丝毫退避,只轻轻晃了下手中一直没喝过的香槟杯,淡金色的液体在杯壁留下清浅的痕迹:“清净好。日子是自己关起门来过的,不是搭台子唱戏给人看。”

她的回答同样意有所指,坦荡地划下界限——她不掀桌,所求不过眼前这一方安宁。

墨母眼底深处那层冰冷的、带着评估的薄冰,在听到这句话后,倏然无声地化开了。

紧绷的下颌线条不易察觉地松弛,一丝极淡却真实,近乎赞许的暖意融进她锐利的眸光。

她没有再多言语,只是忽然抬起左手,动作干脆利落地褪下了手腕上那只水头极足、温润内敛的羊脂白玉镯。

那玉质在灯光下流淌着千年沉淀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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