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以绵以为可以了,收起手机,说:“好了。我去给李缘老师打一份新的台词,这个掉到地上……”
“等等!”助理一把抓住庄以绵的卫衣帽子,不让她走,“我说过可以了吗?”
卫衣的帽檐勒住庄以绵的脖子,一瞬间的窒息,当真是忍无可忍了,她猛地甩开助理的手,回头大声说:“拜托你礼貌一点,我没有欠你什么。”
助理显然驾轻就熟,她完全没跟庄以绵废话,只是挡住她不让她走,摊手掌,命令道:“还有你的微信。”
庄以绵:“???”
小助理一字一顿重复:“没听见?我说,我要检查你的微信。打开!”
庄以绵虽然脾气好,但不是傻子,对方显然在借题发挥为难人。
“你们没必要这样对待我,我只是路过。再说了,你们开门的时候,可以看得清清楚楚,我手上只拿了试镜的名单册子,和给李缘的台词页。我的手机放在口袋里根本没拿出来。还有,手机的相册,录音,回收站全部都给你们看了,干干净净。”
小助理偷摸转头看了眼李缘,随即收到无声的命令,回头像只乌龟一样咬住以绵,就是不松口。
“你为什么不敢给我看微信?!是不是心虚?你跟人胡说八道什么了?”
以绵不喜欢被人这样揪住衣服,皱眉道:“你先放开我……”
“咚咚——”
有人敲门。
教室里的三个人一起转头看过去,门被推开,一个修长而挺拔的身影立在门口处。
跟Curitis一样的灰蓝色眼睛。
段寻。
庄以绵的脑袋一瞬间发白。
心突突地跳了两下。
庄以绵缓缓放下了手,有些愣住,望向门口。
陌生的段寻穿了一件黑色的衬衫,领口处解开两颗扣子。
衬衫的线条利落而修身,勾勒着男人的宽肩,健硕漂亮的胸肌撑得黑色面料略微绷直。
以绵的理智摇摇欲坠,用目光一寸一寸地盯着段寻的喉结,宽肩,精壮覆盖着肌肉的腰背。修长的双腿。
越看越…迷糊,越看越…
眼熟。
以绵曾经独坐在某个夜里,托着下巴,用纸笔,笔触柔软而清晰地,一点一点地勾勒着轻柔而寂寞的少女心事。
Curitis的侧影。
在安静的时刻里,每一个细微瞬间的落笔,在脑海里已回忆了千遍,万次。
像是,正在使用“厌恶疗法”去戒断某种很想念的气味。
过度吸入直到窒-息。
可是始终没能完全戒断。
只要闻到一丁点儿味,骨头里又开始酥痒起来。
好像回到那时跟他相处的每一分,每一秒,那种飘飘然的潮湿欲-望。
夜晚,在纸上勾勒过某人的侧影,放大,重叠到此时此刻。
庄以绵微微睁大了眼睛。
是他吗。
摇摇欲坠的理智,此刻一切都变得模糊成幻影。如同身在水月镜花般的戏影中。
仍然不敢确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