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线在前视镜里看尹知未：“我朋友把车开走了，我只能坐你的车了。”
低段位小伎俩，尹知未看破不说破。
“尹总~”李一晴拽尹知未的衣袖，扇眼睫卖娇俏，“请我们吃晚饭吧！宝宝的肚肚打雷雷啦。”
保时捷起步，尹知未问：“这附近有推荐的餐馆吗？”
“有。”Bright扬声，他报了一家餐厅名，凑到尹知未脸颊边指挥她导航，像只上蹿下跳的金毛，“尹总，你怎么不问我的中文名？”
李一晴从副驾驶座转过头来，猴急问道：“对哦！都忘问了！你的中文名叫什么？”
“涵亮。”他回答，“亮，就是Bright。不过我没有中文姓氏，只有名字。”
他浅咖色瞳仁倒映灯之汪洋，带着轻快的笑意抻头过来：“我跟你姓呗。”
“尹总。”
*
涵亮推荐的店是一家墨西哥自助烤肉，已至夜深，小伙子们饥肠辘辘，也不跟两个姐姐客套，一进店直奔餐具区，端着盘子挑吃的去了。
涵亮的乐队一共五人，加上尹知未和李一晴，服务员把两张桌子拼一块儿凑了一张八人桌。
“未未，那小屁孩喜欢你。”李一晴揪一小块餐前面包吃，笑得贼兮兮，“怎么样？反正涵亮快成年了，你不如，换个混血弟弟玩一玩？”
尹知未：“太小了，没兴趣。”
李一晴也就随口说，她掏出手机刷，忽然神情古怪：“未未，我有个朋友给我发微信，说她看了昨天的科切拉，被启修迷得快昏古七啦。”
“我朋友拜托我求求你，她出三千万睡一次启修，成么？”
一抹淡痕浮现于尹知未的眉间，转瞬即逝。
三千万，付一夜春宵，启修当真顶流红人，这开价可谓行业天花板。
富婆睡男明星在富人圈里简单的像嗑瓜子，说难听点，甚至不是比喻，男明星就是瓜子，富婆出点小钱就能把他们开袋即食、吃肉吐皮了。
但启修不行。
绝对，不行。
“替我谢谢你那朋友的赏识。”尹知未手指衔着袖口往上折，冷白指尖略微用力捻布料，语调如初春融雪透着冷，“但我不分享我的玩具。”
“‘声浪’也不做这门生意。”
李一晴回了“打咩”的表情包过去，问：“玩十年了，未未你还没玩够啊？”
“目前还没玩够。”尹知未指尖轻轻点桌垫，眉目清绝，向上一挑，“他让我气过、烦过、恨过。”
“但没让我无聊过。”
她补充：“我也没厌过。”
“你和启修做的也就是情侣指间做的那些事呀！”李一晴无数次倍感费解，“他都跟你十年了，你为什么就不能给他一个男朋友的名分呢？”
“既然不是情侣，也能做情侣之间做的事，那为什么非要明确地确定关系？”尹知未反问，“既然能只享受权利，那为何还要履行义务？”
“再者，人，将得未得之时才最有干劲。”
李一晴阿巴阿巴半天憋出一句：“……尹知未，你真不愧是资本家！”
尹知未了无所谓一笑，手机屏闪烁，微信跳进来：【在哪？】
附一个“认真工作后的男人需要充电”的表情，消息是启修发来的。
扫阅一眼，她摁灭屏幕，才不会让他来捣乱。
*
小伙子们人手满满两盘回来，轮到尹知未和李一晴去拿食物。
涵亮没急着上桌，他四指蜷着，拇指向后指：“我带你们去拿吃的吧，我知道哪些好吃。”
尹知未起身，不小心碰掉了放椅子上的手包。
口红从拉链缝隙漏出，打圈儿滚向椅子腿。
涵亮捡起，往衣服上蹭，擦沾到的尘土：“给你，尹总。你今天的口红颜色非常漂亮。”
他看向尹知未的唇，眼神是欣赏性质的明澈，问：“你知道一支口红能涂多少次吗？”
似曾相识的场景让尹知未晃神。
她微怔不答，涵亮以为她不知道答案，便笑着扬声道：“能涂五百多次。”
涵亮凑到尹知未耳边，揽住她的耳朵悄声说：“我曾经拿我妈妈的新口红试过。那时候我小，涂了，亲在白纸上，等口红用光了再一个一个数。”
“我妈下班看到后，狠狠教训了我一顿！”
嘿嘿傻笑两声，他忽然攒眉：“嘶……我的手指……”
一道划痕自指腹割断他的指节线，伤口不深，但指腹那里隐约有血呼之欲出。
捡尹知未的手包时，被椅子腿上的毛刺划伤了。
“我有创口贴。”尹知未翻包。
上午给启修贴了创口贴，一贴两片，当时手包正好在手边，她就把另一片放包里了，有备无患。
没想到真派上用场了。
涵亮感动地眼泛星星，耳边传来朋友们的起哄，他压着欲扬飞扬的嘴角睨过去，警告他们别闹，嘴角却更难压制，尤显少年人纯稚的嘚瑟。
他小声问：“我以后还能叫你姐姐吗？”
“让我叫吧，我想叫。”
他面颊飘红，有种故意做坏事的淘气劲儿，望着别处，短促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