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买!”云栖芽掏出十文钱给男人:“先来个十文的。”
一块,两块……
荣王府门前的台阶被砸得哐当作响,有路人见了,也跟着过来凑热闹,不一会儿门口就围了不少人。
凌砚淮与他的随侍们站在愤怒的人群中,显得格格不入。
“你也想砸?”云栖芽连砸十几块石头,才缓解一些怒气,见病秧子盯着自己手里的石头,从自己那堆石头里找出两块最小的分享给他:“给你。”
“废王一家已被关进宗正寺大牢,砸这里对废王毫无用处。”
“我当然知道对他没用,可是对我有用。”云栖芽又朝台阶砸了一块石头:“至少我解气了。”
凌砚淮沉思片刻:“云姑娘言之有理。”
哐当一声,他在随侍惊骇的眼神中,把石头砸在了大门上。
殿下啊,您终于还是在病痛中疯魔了吗?
“哎!”云栖芽赶紧拽住他袖子:“砸台阶,别砸门!”
“为何?”
“废王被抄家,现在这里一切都属于朝廷。”云栖芽又挑一块小石头给他:“台阶砸不坏,大门砸坏了你要赔钱的。”
解气可以,不能伤钱。
“你很恨废王?”凌砚淮在人群中看到无数张愤怒的脸。
“当然。”云栖芽反问他:“你呢?”
“我也一样。”凌砚淮看着手里的石头,把它扔了出去,眼神沉如浓墨:“恨入骨髓。”
听到这句话,云栖芽觉得这个病秧子好像突然顺眼了很多。
两人刚合力把石头砸完,身后传来一声:“金甲卫来了!”
人群四散而开,卖石头的男人背着箩筐跑得飞快。
“我们也赶紧走!”云栖芽拽着毫无反应的凌砚淮钻进人群,朝诚平侯府一溜小跑。
凌砚淮回过头,石头泥巴垃圾还留在荣王府门口,巡逻的金甲卫站在原地,并没有追赶跑走的百姓,也无人当着他们的面继续砸东西。
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
“如果砸的是废王就好了。”云栖芽用手帕擦干净手,又把漂亮的琉璃灯拎回自己手上:“可惜废王被关押在宗正寺大牢,我连他长什么模样都不知道。”
如果不是他,爹爹与娘亲也不会担惊受怕这么多年。
“如果你有机会报仇,想对他做什么?”凌砚淮苍白的脸上多了几分血色,不知道是跟着云栖芽跑出来的,还是砸石头累的。
“天天想法子折腾他,让他到死都后悔得罪我。”
“他已下大狱,再行报复不怕别人说你睚眦必报?”
“别人是谁?别人会怎么说我不知道,但我知道报复他肯定会让自己心情好。”云栖芽侧头看病秧子:“你跟废王是什么仇?”
凌砚淮语气淡漠:“仇深似海。”
云栖芽眼神一亮,心里有了主意:“你是皇室宗族子弟,可以进宗正寺大牢。”
宗正寺专门审理皇亲国戚之事,她进不去,凌郎君可以啊!
瑞宁王府随侍看到云小姐亮晶晶的眼神,心里有了不太好的预感。
“你都跟他仇深似海了,就没想过往他食物里加一点小小的料?”
“再找一些可爱的老鼠陪伴他,往他牢床上加冰块替他降温,在他睡觉时多提醒他注意睡姿,少吃对身体好,三天吃两顿就行。多睡不益思考,两天睡一个时辰足矣。”
云栖芽说了一长串磨人又不会死人的手段:“最好是求陛下降恩,赐他死罪。”
“废王作恶无数,不死不足以平民愤。”凌砚淮眼睑微动:“陛下已经打算一月后,降旨判废王绞刑。”
“一个月后……”云栖芽眼神炙热地望着病秧子:“凌郎君,留给你照顾废王的时间不多了。”
去吧,加紧折磨他,收拾他,让他痛哭流涕满地爬。
她的眼神实在太好懂。
凌砚淮避开她的视线:“嗯。”
“凌郎君,砸石头也砸累了吧。”云栖芽热切地摘下腰间的荷包,殷勤地奉上:“来,吃点糖!”
他都跟她同仇敌忾了,这点糖必须要请他。
“芽芽?”云洛青从国子监出来,眼看快要到家,却发现自家妹妹正对一个男人笑得满脸殷勤。
最让他感到震惊的是妹妹手上那盏价值连城,一看就知道是皇家专用的琉璃宫灯。
妹啊,当初咱俩说好是吃软饭,不是吃断头饭啊!
你上哪搞来的皇室御用?
云栖芽朝他飞了一个眼神。
麻溜地走,别耽误我找报仇解恨的好帮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