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进去搜查,立刻按计划行事。”
宋忠语气凝重地补充道:“而且,据他交代,那个假包裹,是刘能回到武昌卫之前就准备好的!”
“也就是说,李远和刘能,很可能早就预料到您会去查武库房,甚至可能知道陈千翔在那里藏了东西!”
“李远早就知道?连假包裹都备好了?”
张飙眼睛微微眯起,寒光闪铄:“看来咱们这位在外面辛苦平叛”的都指挥使,心思压根就没全放在叛军身上啊!”
“我看他平叛是假,坐镇幕后,遥控指挥,防止家里起火才是真!”
“可是大人,现在最要命的是,曹吉找到的真帐册,已经被刘能的人趁乱销毁了。”
宋忠脸上写满了焦虑:“刘能昏迷不醒,我们等于断掉了最直接的线索!接下来该怎么办?”
“销毁?”
张飙嘴角却勾起一抹诡异的笑容:“谁说线索断了?”
“大人的意思是?”
“曹吉看到的内容,不就是线索吗?”
张飙眼中闪着算计的光芒:“晋、齐代号,北货”关联谷、代————把这些消息,通过你们锦衣卫最隐秘、最快的渠道,给我放出去!”
“不仅要让应天府的皇上知道,还要想办法,让晋王、齐王、谷王、代王他们本人,或者他们身边的内核人物,无意中听到风声!”
他象是在布置一个有趣的游戏,语气带着一丝兴奋:“我倒要看看,这盆脏水泼出去,谁会第一个跳起来洗地?谁会急着杀人灭口?谁会忍不住互相咬?”
“只要咱们还在这里查,还不断地施加压力,这些藏在幕后的鬼,总会自己露出马脚!”
宋忠先是愣了一下,随即恍然大悟,眼中露出钦佩之色:“大人此计甚妙!引蛇出洞,驱虎吞狼!卑职明白了,这就去安排,保证做得干净利落,让人抓不到把柄!”
“去吧!”
张飙点点头,示意宋忠可以离开了。
宋忠抱拳,转身欲走。
“等等!”
张飙忽然又叫住了他,紧接着转过身,面向校场上那些已经吃得差不多了,三五成群聚在一起,或满足地剔着牙,或低声议论着刚才那惊心动魄一幕的官兵和百姓们。
他深吸一口气,脸上重新挂起了那种混不吝却又让人心安的笑容,用力拍了拍手,洪亮的声音瞬间压过了场上的嘈杂:“弟兄们!乡亲们!肉吃好了吗?饭干饱了没?!”
“吃好了!谢大人款待!”
台下立刻响起一片参差不齐却充满感激的回应,许多人的脸上都带着满足的红光。
张飙脸上的笑容渐渐收敛,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沉痛和肃穆。
他目光缓缓扫过每一个人,声音也低沉有力起来:“肉吃了,饭饱了,咱们的血,是不是也该热起来了?!”
“大家摸着良心问问自己,这肉,香不香?这饭,饱不饱?”
“可你们想过没有,咱们的陈千翔陈同知,他现在在哪里?他能不能吃上这样一顿热乎饭?!”
提到陈千翔,校场上的气氛瞬间为之一变。
许多官兵,尤其是那些曾受过陈千翔恩惠或与他相熟的老兵,脸色都黯淡下来,眼中流露出悲伤和愤怒。
“陈同知为什么失踪?!”
张飙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股压抑不住的怒火:“就是因为他想替咱们大家,追回那些被层层克扣、被冒名顶替的军饷!”
“就是因为他想查清楚,咱们卫所里那些保家卫国的军械,到底流向了哪里,肥了谁的腰包,又可能害了哪些弟兄的性命!”
他停顿了一下,让愤怒的情绪在人群中发酵,然后话锋一转,抛出了一个更让人心惊的消息:“就在刚才!我们找到了陈同知可能留下的关键证据!但是!”
他声音带着无比的愤懑和遗撼:“但是那些做贼心虚的人!他们害怕了!他们像阴沟里的老鼠一样,把证据抢走,销毁了!”
“他们想让陈同知死不暝目!想让咱们永远拿不到军饷!想让这卫所继续烂下去!”
“什么?!”
“证据被毁了?!”
“他娘的!是谁干的?!”
台下顿时一片哗然,刚刚吃饱饭带来的满足感瞬间被巨大的失望和怒火取代o
人群骚动起来,咒骂声、质问声不绝于耳。
“肃静—!”
张飙大喝一声,稳住场面,他目光坚定,声音如同磐石:“但是,本官相信!天理昭昭,报应不爽!真相,绝不会被几双脏手永远掩盖!”
“陈同知为人机警,心思缜密,他很可能丫留下了其他的线索,只是隐藏得更深!”
他环视着一张张或愤怒、或焦急、或期盼的面孔,用极具煽动性和诚意的语气说道:“现在,本官需要你们!”
“需要所有丫记得陈同知好处,所有丫想拿回自己军饷,所有丫有血性的弟兄们帮忙!”
他的目光仔细扫过人群中的每一个人:“凡是与陈同知相熟的,或者在他失踪前那几天,发现他有什么不寻常的举动、听过他说过什么奇怪的话、见过他和什么陌生或者可疑的人接触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