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我张飙是个见死不救、沽名钓誉的伪君子!”
“好算计!真是好算计啊!”
张飙猛地直起身,对着所有已经被这反转惊呆的百姓,声音如同洪钟大吕:
“诸位乡亲都看清楚了!也听清楚了!”
“这个女人,丈夫失踪六天不闻不问,偏偏等到钦差来了,才跑来哭诉!其心可诛!”
“她根本不是想找她男人!她是想利用她男人的‘死’,来阻挡本官查案!来为那些真正的幕后黑手打掩护!”
他猛地转头,目光如同两道冰冷的闪电,再次劈向已经浑身发抖、面无人色的陈夫人,厉声喝道:
“说!是谁指使你的?!”
“是布政使潘文茂?是按察使黄俨?还是楚王府的那位周长史?!”
“或者是那个藏在最深处的,‘养寇自重’的王爷?!”
“你男人陈千翔,现在到底在哪里?!是生是死?!”
“我我没有我不是”
陈夫人被张飙这疾风骤雨般的揭露和质问彻底击垮,心理防线瞬间崩溃,语无伦次,只会下意识地否认。
“没有?还敢狡辩!”
张飙怒极反笑:“宋忠早就告诉过老子,你陈刘氏嚣张跋扈,愚蠢短视!”
“陈千翔但有隐秘,绝不会告诉你半分!”
“你今日能精准找到这里,能说出这番诛心之言,背后没人教你?!当老子是傻子吗?!”
“来人!”
张飙根本不给她再开口的机会,对着身后两名早已按捺不住的锦衣卫厉声下令:
“给老子把这个逆贼同党、居心叵测的毒妇抓起来!”
“押下去,严加审讯!老子倒要看看,是她的嘴硬,还是锦衣卫的刑具硬!”
“是!”
两名锦衣卫如狼似虎地扑上前,一把将瘫软如泥的陈夫人从地上架了起来,那块牌位‘哐当’一声掉在地上。
“不!你们不能抓我!我是官眷!我是”
陈夫人发出杀猪般的尖叫,徒劳地挣扎。
“官眷?呸!”
张飙啐了一口:“等老子查清你勾结逆党、构陷钦差的罪行,你就是诛九族的钦犯!”
他不再看那被拖走的陈夫人,转而面向彻底哗然、却又带着恍然大悟和愤怒的人群,朗声道:
“诸位乡亲都看到了!这,就是那些蠹虫的手段!无所不用其极!”
“他们不敢跟老子正面较量,就使出这种下三滥的伎俩,想用眼泪和悲情迷惑大家,阻挡我们查清真相!”
“但是,他们打错了算盘!”
“我张飙,不吃这一套!”
“老子就是要告诉他们,有什么手段,尽管使出来!看是你们的阴谋诡计狠,还是老子的刀快!”
这一番如同疾风烈火般的操作,瞬间将一场针对张飙的‘悲情绑架’,变成了张飙揪出逆党同伙、彰显雷霆手段的胜利。
人群在短暂的震惊后,爆发出更强烈的支持和愤怒。
“抓得好!”
“这毒妇该死!”
“张青天英明!”
“查下去!把那些黑心肝的都揪出来!”
张飙看着重新沸腾起来的人群,眼神冰冷。
他知道,这只是开始。
对手的反扑只会更加疯狂。
所以,他决定主动进攻,毕竟现在民心可用。
只见他环视众人,声音通过纸喇叭,清淅传遍每个角落:
“刚才有人说,桃花垸水渠年久失修,府库空虚,上官漠视!”
“还有人说,卫所军饷层层克扣,已经三个月没发了!”
跪地的老吏们心中咯噔一下,隐隐感觉有些不妙。
却听张飙话锋陡然一转,语气变得铿锵有力:
“本官身为钦差,代天巡狩,虽然明知道那些蠹虫想拿这些事来阻拦本官查案,但见到此等关乎民生的大事,岂有不管之理?!”
“本官不信!我大明湖广,鱼米之乡,税赋重地,朝廷年年拨款,怎会落到修不起一条水渠、固不了一道江堤的地步?!”
“这中间,必有蹊跷!”
说完,他猛地转身,目光如炬,盯住那几位跪在地上的老吏:
“你们几位,既然是工房、户房、卫所的老吏,熟悉情况,又心怀百姓,那正好!”
“就请你们几位,现在随本钦差一同前往布政使司衙门、武昌府衙!”
“我们去当面问一问潘布政使、问一问武昌知府!”
“去查一查,历年来的工程款项,到底拨付了多少?用在了何处?为何水渠至今未修?江堤依旧危险?!”
“也请在场的所有乡亲父老,若有闲遐,不妨一同前往,为我们做个见证!”
“我们一起去问问这湖广的父母官,这钱,到底去了哪里!这渠,到底谁来修!这堤,到底谁来固!这军饷,为何不发?!”
轰——!
这番话如同在滚油里泼进了一瓢冷水,瞬间炸开了锅。
“对!一起去问问!”
“张青天说得对!朝廷肯定拨了银子!”
“走!去布政使司衙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