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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不认命(2 / 3)

舅父,确有位高权重之人,且性情顽固,绝不变通。他们与吴中著姓来往密切,只需说句反对,祭酒便能舍下脸皮向他们表忠心。”阿念喔了一声。

“我晓得的,你和我一样,也被人轻视了。”秦溟并不喜欢这句话:“……我还年轻,如此而已。”阿念问:“等你年纪大了,就能坐到长辈的那些位子么?”她语气轻柔,话语却如尖刀。刀刀见血。

这一瞬间,秦溟似乎露出了被刺痛的表情。但当阿念仔细看去,又什么情绪都瞧不出来了。

“念秋很厉害。"他拈起绢帕,越过窗栏,一下又一下地擦拭阿念脸上的污渍汗水,“脑子灵活,会说话,不惧生死,又有义气。完全不像裴氏的女儿。阿念险些以为秦溟在试探。

……比你的兄长更有趣。"他继续说。

“有趣么?"阿念听着奇怪,联系到秦溟的性子,又觉着的确是他能说出来的话。“我今日也见到了一个有趣的人,模样像乞丐,却能掌控局势,逼迫郡守祭酒再开一场比试。”

“那可不是什么有趣的人。“秦溟应当知道什么,“他是个麻烦。从破冈渎来。”

破冈渎?

封禁了半年有余,无法探查底细的破冈渎?“人多眼杂,我不便与你解释。“秦溟低声道,“待你忙完了比试的事情,我再仔细讲。”

阿念连忙点头。

秦溟丢了脏污绢帕,冰凉手指抚上她眉骨。指腹停留在她额角位置,那里有片浅浅的擦伤。

“我身体不好,上山那日吹了风,接连几日头脑昏沉,故而顾不得你这边。明日的比试,我也会去,你放心。”

阿念继续点头,想起自己未婚妻的身份,补上一句关怀:“不去也行,我觉得这次不会再闹幺蛾子了。”

“嗯。“秦溟收手,“我不喜欢你被这般对待。你被轻视,便是我被轻视。”方才阿念也说过类似的话。但秦溟不爱听。如今他口中的这句话,内容大差不差,意思却千差万别。“我可不是你养的狼狗,讲究什么打狗看主人。“阿念说,“我被轻视,就只是我不够厉害。你被轻视,也只和你自己有关。”这话说得也有趣,于是秦溟微微地笑了。

“好好休息罢。”他向她道别,“念秋,明日见。”人走后,阿念回身,对上屋内几双炯炯有神的眼睛。受伤的患者都在此处,方才没人吱声。如今秦溟走了,她们再无忌讳,七嘴八舌追问道。“念秋娘子,你这未婚夫郎,似乎与你关系甚是密切?你们何时成亲?”“你喜不喜欢他?有多喜欢?你们谁用情深一点?”“他身子真的很差啊,能成亲么?我家有个老神医,下次我带过来给他补补?”

这样那样,乱七八糟的问题。

连最不爱凑热闹的季琼也开口了:“若是病弱难医,也无妨,以后你能落个轻松。”

“是暗示我做寡妇么?"阿念哭笑不得,“唉,我们其实不怎么熟。他不喜欢我,我也……”

“哪里不喜欢呢?“早娘晚娘不认同,“撑着病躯都要来,若不是心里喜欢,哪能这般用心。”

阿念想解释家族利益之类的理由,话到嘴边又觉着无趣。抛开冠冕堂皇的因由,秦溟的确对她态度亲近许多,但每当阿念觉着奇怪的时候,他又能四两拔千斤地解释自己的意图。

“反正他肯定不喜欢我。我们没什么感情的。"阿念托腮笑道,“但你们问我喜不喜欢他,我肯定喜欢的,秦郎颜色好。”最后这句得到了一致认可。

喜爱美丽的东西,是人之常情。

“其实顾都尉也不错。"晚娘兴致勃勃道,“虽然不够温雅,但也有副好皮相。那个肩背,那个腰,那个腿……

众人噫了一声,纷纷道:“粗俗!”

“你们不懂。"晚娘并不羞赧,大大方方地解释,“我在河边捕鱼,常常见到埠头背货的汉子,身上就系条破布,什么都遮不住。即便如此,我也看得出来,顾都尉脱了衣裳,一定比他们好看些。况且他身在军营,穿着铠甲扶着剑,威风凛凛的,不是很不错么?”

陆景跟条死鱼似的躺在榻上,还有工夫揶揄道:“那送给你做夫郎。”晚娘当即抱住自己:“才不要!脾气太大,人嫌狗厌的,不要不要!”屋子里顿时又是一片欢声笑语。

阿念便在这轻松的笑声中,倚着窗栏,阖上困倦的眼。她做了个破碎又吵闹的梦。黑的夜,红的火,残破的尸骸堆成小山。艳丽又茫然的少女落入水井,向她投来最后一眼。轻柔披帛飘落地面,无声无息。噗通。

生命坠入深井,抓不住也救不回。

噗通。

尸山滚落人头,认识的不认识的脑袋发出哀嚎。噗通。

折了腿的萧泠向心跳如擂鼓的她张开双臂,笑得像流泪。噗通。

画舫上的幼童翻落坠湖,而她大声呼救,利用了幼童的身份和生死,救回了自己与萧泠。

噗通,噗通,噗通。

甬道内的桑娘撞碎土石,向她弯下腰来。金青街的女娃栽倒在血泊中。光华烨然的裴怀洲被短箭扎穿脑袋。

阿念,阿念,阿念!

无数个声音忽地嘶喊起来,无数个声音在质问。阿念,你还活着,你明明还活着,怎么还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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