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
阿念不打算回裴宅。路远,不值当,在道观睡觉也好。夜里没什么事,她还想去杏林小院走一走,看看那地方是否挂了蛛网。心里思忖着,阿念与众人说说笑笑下台阶。秦溟竞然没走,在不远处唤她:“念秋。”
阿念走过去,秦溟冰凉的手掌落在她额头。“明日我可能没法来。“他说,“顾楚在这里,没事罢?”“没事,能有什么事。"阿念笑着道谢,“今日害你吹了半天风,我晓得你的好意。”
有秦溟在,比试更显公允。
“我不是为你。"他咳嗽着掩住嘴唇,颧骨晕起病态的红,“你与我结亲,若你受了委屈,输得狼狈,我也难逃评判。”阿念道:“前几日你不是这么说的。你说,要出难题,看秦屈能不能教我们答出来。”
秦溟问:“这木鸢,算是秦屈教出来的么?”“算,也不算。"阿念坦然道,“文珠本就擅长做这些东西,只缺个提点她的人。”
秦溟嗯了一声。
他似乎已经很疲累,没有再与她说话,被人扶着坐上步辇,就此离去。当夜,阿念一行人住在寮舍内,商议了一个时辰,便各自睡去。临上场要养精蓄锐。
山脚的云园也归于寂静,道旁摆的茶摊依旧支着棚子。店家铺了草席和衣而卧,只等天亮再做生意。
凑热闹的普通百姓已散去。那穷且潦倒的佝偻汉子蹲在一块尖石上,久久望着天幕碎星。
“木鸢么…倒也有些意思…唉,这问心心台和问心宴,名儿相似,还以为也会闹出一番乱子。”
咕咕哝哝的话语,被店家的鼾声覆盖。
阿念睡了个饱觉。
早晨起来,粥没喝完,便接到消息,说要开始第二轮比试了。夏不鸣火急火燎催着她们上问心台。一出门,挺好,和敌人狭路相逢。郡学学子们也觉败兴,一个个昂着头从她们身边路过。夏不鸣还被撞了肩膀。她想追上去寻个说法,被阿念拽住。
“瞧他们那样子,我手痒痒。"夏不鸣忿然道,“长得都挺俊的,怎么这般不顺眼。”
“人家也看我们不顺眼呀。"阿念忍不住笑,“若他们处处怜惜礼让,才是瞧不起我们。如今这副姿态,不好么?”
夏不鸣想了一下,恍然拍掌。
“确实挺好。”
彼此都当对方是敌人。不论男女,不分贵贱,专心致志。一行人往山顶走。及至问心台,顾楚已坐在高台中央,双手持剑。锋利斜飞的眉眼挂着尚未消散的潮气。
他身前,摆着偌大的沙盘。山崖陡然,地势起伏,道路摆放旗帜。“第二场,开一一”
就着书吏的声音,顾楚抬起眼睛,鹰隼似的目光穿过在场众人。“问:三百郡兵护卫粮草,行至山涧。此处名为一线天。已探知山涧两侧似有伏兵,人数不明。后方亦有烟尘四起,或许追兵将至。天色将晚,粮草不可失,兵卒不能折。如何应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