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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遗物(1 / 2)

第60章他的遗物

裴念秋。

问心宴前,无人听闻这个名字。

宴会上,裴念秋也不甚引人注目,她独自坐着发呆,没有与任何贵女交谈。直至裴怀洲杀死了裴问澜,又慌不择路拿住她泄愤,她才挣扎起来,竭力扭转了这生死一线的局面。

裴怀洲死了。死在裴念秋手里。

这是多么让人唏嘘意外的结果啊。

却又是最好的结果了。

裴问澜的死亡,裴怀洲的杀意,裴念秋的反击……足以让人相信裴氏清白。但,这还不够。

秦溟将木箱打开,把里面的东西一样样摆出来,向顾楚解释。“这是裴怀洲与季随春的来往信件,信中言辞倨傲,驱使季随春如奴仆。季随春处境艰难,必然要遵循裴怀洲的意思做事,假扮萧泠。”“这是裴怀洲整理的季氏家产细目,若此处有季家人,可仔细查阅,看看是否一致。”

“这是…“秦溟拿起半片残破的纸,“秦屈写给裴怀洲的密信,虽有损毁,仍能拼凑重要讯息。秦屈与裴怀洲假意决裂,实为挚友,故而劝阻裴怀洲莫要一意孤行。但他身为秦氏之子,知情不报是罪。靖安卫一案,秦屈写檄文讨伐温荥,亦是帮裴怀洲提前夺权,用心不纯,是罪。”秦溟放下纸片。

“西营将士上云山抓捕嫌犯,虽有不妥,却不至死。秦屈动用墨家机关与私兵,杀尽上山将士,是罪。”

“此为三罪。我身为兄长,理应出面处置秦屈,给郡府一个说法。”他轻轻颔首:“其余物什,我便不介绍了。都尉自可查看。念秋搜集证据不易,忍痛将这些东西交予我,我便不能辜负她的信任。往后裴氏艰难之处,我定不会坐视旁观。”

说完,退到一边。

阿念听得明白。秦溟说了这么多话,最最有份量的便是最后一句。她不知道裴怀洲和秦溟具体达成了什么约定,总之,如今秦溟是来替裴怀洲收尾的。要把顾楚继续探查的心思摁下去,摁死了,就此罢休。她望着摆在地上的所谓证据。

每一样东西都毫无纰漏,绝不是临时赶工制作。裴怀洲从什么时候开始预备这些东西呢?他那般骄傲虚伪的性子,怎么愿意给自己安排如此狼狈丑陋的下场?

在他把木箱放在她手中的时候,他又在想什么?所有的问题都得不到回答了。

阿念心里很安静。安静地想,到了最后,裴怀洲还是坑了秦屈一把,将秦屈也拖下水。这种明晃晃的恶意,仿佛在告诉阿念,他还是起初的他,行事全凭心意。

可他早已不是最初的那个他了。

顾楚丢下裴怀洲的尸体,动作粗暴地翻捡着地上的东西,最终将它们丢回木箱。他瞪视秦溟,满是戾气的眼睛隐隐发红,笑道:“我不信。”“都尉是想继续审讯我么?"秦溟神色淡淡,手指点了点对岸的裴怀洲,“人都没了,没得这般不体面,我们都应当感到耻辱。顾都尉若不想闹得更难看,就此放下罢,否则,顾氏今后亦不得安宁。溟形貌怪异,无法入仕,闲散之人罢了,有大把时间与你们奉陪到底。”

夜里的草坡寂静得可怕。

顾楚将牙槽咬得嘎吱响,终究大手一挥,带兵撤退。连那些罪证都懒得捡了。

秦溟便让人收拾好,再送到郡府去。又吩咐仆役搬运两具尸身,抬回裴宅去。张罗完这些琐事,他也没什么精神了,身体晃一晃,搭在阿念肩头,体力不支般附耳说话。

“明日我去府上吊唁。”

阿念点头。

她目送他离开。

仆役们抬起裴问澜和裴怀洲的尸体,要送到车上去。阿念看着他们忙碌,看着裴怀洲垂在半空的血淋淋的手。有什么东西从他身上掉落下来,她走过去一看,才发现是朵残破的布花。

歪斜的缝线早已松脱,花也没了花的形状。淡红的血色氤氲开来,一时认不出它原本的颜色。

阿念将这朵花拢入手心。

离开云园时,依旧是岁平驾车。她问岁平:“裴怀洲可有话留给我?”岁平摇头。

又说:“郎君给你留了些东西。”

他送她回裴宅。回到裴怀洲的居所。阿念卸却满身疲惫,伏在茶室凭几上,看岁平抱来许多物品。

第一样,是装着账簿与地契的盒子。

岁平道:“这是郎君经营的产业。郎君怕娘子看得头疼,只让我告诉你,这些应当抵得上季氏一半家财。”

第二样,是半人高的铁箱。箱内堆满了陈年信件文书。“这是郎君这些年与各家叔伯兄弟来往的书信,以及重要文书抄本。请娘子仔细保管,闲来无事也可以读一读,知晓各家利害关系。再过段时日,可交给季随春,要他将这些关系铭记在心。”

第三样,是裴念秋的版籍。

“家中确有裴念秋,但幼时早天。因着一些旧年的纰漏,此事并未记录在册。裴氏家大业大,旁支甚多,无人会追究娘子身世。今后娘子便是裴念秋。”第四样,是一枚黑铁令牌。同玉牌一样小巧,但更沉重冰冷。“娘子已拿到郎君平时派人办事的玉牌了。这一枚,另有用途。”阿念握着令牌,轻声问道:“什么用途?”“它可以驱使我们。"岁平低下头来,“岁平,岁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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