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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条路(4 / 4)

问题。

他深深呼吸几次,总算让自己混乱的脑袋安静下来。肌肤仍然残留着陌生余温,被抚摸过的地方全都灼热刺痛,不适欲呕的痛苦混杂着轻盈的欢愉,在胃里跳窜欢呼。

一一我现在…也……喜欢你了。

那胆大妄为的小娘子,压着他亲来亲去,目不转睛地对他说话。虽然此前预想过她会在何种情形下说这种话,事到临头仍猝不及防。这算是他胜过了秦屈么?

不。

裴怀洲穿好衣裳,踏出房门。向堂屋望去,阿念跪在铁笼前,握着栏杆诉说着什么,脸上的情绪比方才生动得多。

“她以前没学过什么道理,也不清楚情爱是什么东西。"裴怀洲自顾自地替阿念解释,“所以她对人说′喜欢",未必是真的喜欢。”世间无太平,建康城里的皇帝换得又勤。想想那些天子隔三差五闹出来的奇闻轶事,裴怀洲便觉得,阿念动不动上手的毛病是耳濡目染造就的恶果。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以后有他在,他又应承了教她本事,自然也会引导她识得男女情爱,真真正正对他说一句爱语。

只是这个过程,自己要忍耐许多痛苦。

裴怀洲抚摸嘴唇伤痕。秦屈也注意到了这伤,沉默须臾,道:“你能碰她?你的心病,好了?”

“当然都会好起来。“裴怀洲笑起来,冷冷地看着他,“我会越来越好,于公于私,皆是如此。”

秦屈道:“执著易生魔障。”

“你不执著,这两日为何心急许多?"裴怀洲反唇相讥,“你那副不争不抢的姿态呢?装相。”

秦屈便又不说话了。两个人各怀心思地杵在门口,而藏在角落的枯荣轻手轻脚落到地上,经里屋窗栏翻出小院。

“我走啦。“他哼着歌儿,一路下山去,“我要回季随春那里去。下次见面,不知道你这骗人鬼能不能变厉害点儿。”

这些情况阿念一概不知。

她跪在铁笼前,鸣呜哇哇地对着桑娘一顿问,里面坐着的桑娘全都不回应。等她问完了,桑娘才伸出手来,越过铁栏缝隙,捏着她的下颌骨左看右看。阿念的脸蛋被挤成一团,说话都说不清楚:“干什么,该不会又要和我打架……

“打什么?你那挠痒痒,能叫做打架么?"蓬头垢面的桑娘开口说话了,吐字尚且有些困难,声音低沉充满萧杀之气,“太弱了,怎么这么弱?”阿念抓住桑娘手指,恨恨咬住。

桑娘随便她咬。藏在乱发下的眼睛,仔仔细细盯着阿念,从眉毛到鼻子再到胳膊腿儿,全都看一遍。

看完了,自言自语道:“原来你长这样。”阿念一愣。

以前桑娘甚至没办法看清她的长相么?

“真的很弱?"她松口,挽起裤腿和袖子,给桑娘展示自己,“我觉着还挺有力气的,现在能徒手扛起半人高的药炉…你怎么练的,你教教我,我都能学。”说着,就要喊秦屈打开机关。

然而铁笼里的桑娘猛地出拳,隔着栏杆砸向阿念的脸。拳风袭面,阿念向后仰倒,再看桑娘,桑娘已捂住脑袋,弯腰压着身躯喘气。“秦屈,秦屈!你快过来!我娘不对劲……”砰!

又是一拳,铁栏发出惊天动地的响声。秦屈赶过来,早有预料地抛出水囊,砸向桑娘脑袋。里面的人下意识接住水囊撕成两片,黑色药汁流了满脸。“她只是暂时恢复神智,若要彻底清醒,得日日施针服药……”秦屈对阿念解释,“你不要着急,先回去歇息,我等她安静下来,再给她诊脉。”阿念不走。

她抓着铁栏,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桑娘。

“你现在认得我了。"她说,“你也听见我怎么喊你了,不管你认不认,都是我娘亲了。母不嫌儿丑,别想抵赖。”

里面的桑娘并不回应阿念。

片刻,药效发作,旧日的将军维持着坐姿入睡。秦屈正要探身诊脉,却见阿念伸进去一条胳膊,小心翼翼握住桑娘摊开的掌心。那只长满了茧子,能折断骨头、捏碎头颅的手掌,逐渐屈起指节,扣住了阿念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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