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忧虑地走到秦屈面前,握起他的手,如释重负道:“无事便好,无事便好。”秦屈挣脱裴怀洲的手,问:“你们怎么知道流寇上山?”裴怀洲眯了眯眼,打岔道:“这话说的,我跟季家人可不是一起来的,如何是′我们′?”
那些持剑佩刀的,纷纷点头附和:“清晨报了官,官差搜到了行踪,告知我等。裴七郎君恐怕也是从郡守那里得的信儿,一路赶来,才与我们撞上。”裴怀洲道:“正是如此。”
是个屁。
阿念默默在心里骂。
裴怀洲在季宅安插了暗桩,昨晚季宅发生的事,他肯定全都知晓。以往阿念不清楚所谓暗桩是怎样的人,按现在的情势推断,估计和枯荣差不多,身手了得眼力过人。如此一来,找到杏林小院也合情合理。裴怀洲来到此处,定是收到了暗桩传递的讯息。季家人能追到这里,肯定也是他借官差之口透露风声。
裴怀洲要做什么?
“信之。“"院中,裴怀洲温声问秦屈,“流寇真的不在此处?”两人对视,一个满目冷漠,一个微含笑意。“如你所见,已经逃走了。"秦屈道,“我这住处莫名其妙遭人破坏,如今正忙着修缮,请你们不要再打扰我。”
“好!好,好……“裴怀洲抚掌叹息,对身后众人说道,“既然信之这么说了,流寇定然已逃窜至别处。还请诸位再往深山里寻一寻,若是能找到流寇,帮我看看那受挟持的婢子是否安好,务必要将她救下,多谢各位。”众人顿时露出了悟神情。
原来裴怀洲紧急上山,不止是担忧旧友,也是因为牵挂婢子。不过,大夫人已经发话,不留桑娘与婢子的性命,如今这情势,显然要重新估量行事轻重。一群人怀着心心思撤出小院,绕道往云山深处去。现下此处只剩裴怀洲。
裴怀洲视线越过秦屈肩膀,打量堂屋断墙。他隐约看到青布垂落房梁,遮蔽着什么东西。想再看得仔细些,被秦屈拦住。秦屈道:“你也出去。”
裴怀洲似笑非笑,点点头道:“好。”
秦屈神情微松。下一刻,裴怀洲绕过秦屈,直直奔进卧房,语气愉悦:“阿念,我来看望你……”
话说一半,生生止住。
紧随而至的秦屈撞开裴怀洲肩膀,望见屋内景象,也愣了愣。屋内自然只有阿念。她摁着一团被子,很不高兴地开口:“出去。”裴怀洲没有出去。他望着她身上明显属于秦屈的外袍,面上笑吟吟的,走到榻前温声细语地问候。秦屈冷着脸,也挤过来,对阿念说声抱歉。对不住,没能守住你在此处的秘密。
阿念不在乎这声抱歉。这本不是秦屈的错。她在乎的是……
现在这个屋子,是不是太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