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你为何又凶我?我一路担忧你出事,片刻没合眼。”表情失落,语气真挚,不像装的。
阿念放软态度,开口道:“我…”
怎料枯荣俯身靠近,表情变得兴致盎然:“笼子里的妇人,就是你常常偷着去见的人?我在季宅偷听了点儿消息,她本是季二老爷的前妻,如何又成了你的娘亲?她是你娘亲,那算不算我娘亲?”不是,等会儿。
阿念被枯荣奔逸的想法弄得头晕,正要骂他,房外有人接近。情况紧急不容思索,她下意识掀开被角,将枯荣摁进去。枯荣也机灵,一骨碌翻进床榻内侧,伏在阿念腿弯不动了。
秦屈踩着稳重的步伐进到卧房,一眼瞧见拥着棉被半倚半坐的阿念。也不知她先前怎么睡的,被子乱七八糟扭着,隆起一大块。“我已为她制了第一剂药,也趁她昏睡之际喂下去了。晚些时候等她醒来,再看看有无变化。“秦屈在榻前坐下,淡淡道,“你醒得正好,腿伸出来,我替你再揉一揉,疏通经络。”
阿念按着被角,小心翼翼探出一条腿。衣袍松敞,这腿也无甚遮蔽。秦屈目光掠过,神情无变化。
………是右腿。”
他提醒她。
阿念故作恍然:"哦哦,是右腿,我睡糊涂了。”她翻身调整姿势,侧躺着伸出右腿给秦屈看。这么一侧身,臀腿恰好压住了藏在被窝里的少年郎。也不知压到了哪里,总之触感不太对,腿间热得很,像有气息吹拂。
“你弄罢。"阿念清清嗓子,“别太用力,真的很疼。”“不用力更受罪。”秦屈照旧将阿念的腿搁在自己腿上,温热双手握住腿弯,拇指贴着肌肤向上滑动。摸到肿胀位置,随即施力按压。疼!
酸痛感瞬间窜上胯骨肚腹,阿念忍不住向后缩,这一缩,臀腿压着的地方更紧密了。
“国……”
不知哪里传出低微闷哼。
阿念反应快,跟着哼了几声,眼角都逼出泪来。秦屈本在专心致志揉按伤处,见状,手下动作停顿片刻。
“这般难以忍耐么?"他蹙眉,“你莫要侧躺,坐起来试试。”说着就要掀被子。阿念哪能让秦屈掀,迅速起身拢住他脸颊。因为着急,手掌没收着劲儿,秦屈两边脸皮均被拍出清脆响声。啪。
像极了给他两耳光。
秦屈有些困惑,抬眸无声质问。阿念心虚地摸一摸他这张好脸,凑过去亲了一囗。
“亲一下就不痛了。"她小声说。
秦屈半响面无表情。阿念怀疑这人注意到了被窝异状,正打算找个新理由糊弄,对方抬手按住她脑袋,嘴唇重又贴了上来。黏黏糊糊你来我往,中途阿念不小心摸到秦屈耳朵,才察觉他耳尖滚烫。…原来这人不擅长应付突袭。
阿念自以为找到了秦屈弱点,心情很好地与他咬嘴唇。拖延了半刻时辰,才又继续揉按膝盖。揉完抹药,药膏没涂匀,隆起的被子突然微微动弹了下。秦屈目光跟过去,阿念抬手就要故技重施。这时门外遥遥传来嘈杂动静,似是来了许多人。秦屈起身,嘱咐阿念不要动,转身匆匆出门。人刚走,枯荣迫不及待钻出被窝,大口喘息着伏在阿念身上。他的脸庞已然红得滴血,鼻尖沁着汗,眼尾也潮湿一片。“你压着我的脸了……“枯荣抱住阿念,鼻梁嘴唇拱着她的脖颈,“你怎么、你……
说半天也说不成句话。
阿念按住枯荣脑袋,专心倾听院中动静。外边,秦屈站在檐下,扫视一众闯入杏林小院的陌生人。
“你们是谁家的人?"他问。
来者约三十人,皆腰佩刀剑。为首者远远行礼,客气道:“季家昨夜进了流寇,如今全城搜寻,故来此处。见郎君院中狼藉,想必已遭了难,不知郎君可否行个方便,让我等探查院落,或许流寇尚未逃远。”“季氏。“秦屈点点头,“不过一个季氏,竞敢搜查我的住处。”语气冷如冰霜。
为首者愣了下,腰弯得更深了些:“并非搜查,只是探寻………秦屈缓缓发出一声轻呵。院中氛围逐渐凝固。阿念坐在榻上,心思转动。季家派出的人,显然不清楚秦屈在秦氏的地位,只当他是个离群索居的年轻隐客。所谓离群索居,自然与家族分离,没多少权势份量。故而他们轻慢了他。
“世上多的是蠢人,上回我见识了季应衡的蠢劲儿,这次又见识了你们。”秦屈说着不熟悉的言辞,“此处虽遭袭击,却无流寇逗留。你们到别处寻找,或许在山里,只要不怕山路深。”
人群犹豫晃动,为首者向前一步,试图窥探院中坍塌屋舍。秦屈挪动脚步,挡住身后堂屋断墙。
“退出去。”他道,“若再打扰,休怪我不留情面。”“奇怪。“枯荣窝在阿念颈间,悄声道,“我来得快,是因为我厉害。他们那么笨,怎么追过来的?”
阿念揉搓枯荣脑袋。心里有个答案呼之欲出。“信之。“清朗男音突然响起,“听说有流寇上了山,你还好么?我得了消息紧赶慢赶,险些在路上摔了跤……
隔着窗棂,阿念听出了裴怀洲的声音。手指用力,不意扯到了枯荣头发。他立即拿谴责的眼神看她,不过她顾不上回应。外面的秦屈望着院门口。人群让开道路,光彩照人的裴怀洲徐步而来,颇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