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这景象,彻底击碎了她所有的盘算。
“长安——!我的儿啊——!”苏氏发出一声凄厉到不似人声的尖叫,不管不顾地推开搀扶的下人,踉跄着扑了过去。
她扑跪在傅长安身边,颤抖的手想去碰触儿子那张糊满血水泥污的脸,又怕弄疼了他,最终只能悬在半空,发出撕心裂肺的哭嚎:“长安!长安你醒醒!是谁?是谁把你害成这样?”
那凄厉的哭声陡然止住,苏氏猛地抬起头,那双通红的眼睛,如同淬了毒的钩子,瞬间就死死钉在站在一旁的孟玉蝉身上!
“是你!孟玉蝉!”苏氏猛地从地上爬起来,涂着鲜红蔻丹的手指如同利爪,直直指向孟玉蝉的鼻尖,浑身都在剧烈地发抖。
“好你个毒妇!好狠的心肠!竟敢谋害侯府世子!你这是要造反吗?来人!给我把这谋害世子的贱人拿下!”
谋害世子?
这顶大得吓死人的帽子,就这么狠狠地扣了下来!
院中方才还群情激愤的下人们,被苏氏这突如其来的威势和“谋害世子”的罪名一吓,瞬间噤若寒蝉,惊恐地看向自家夫人。
孟玉蝉心头也是一凛,但更多的却是怒火。
她挺直了脊背,毫不畏惧地迎上苏氏那双要吃人似的眼睛,声音清冷,带着被逼到绝境后的反击:
“谋害?侯夫人慎言!是您的宝贝儿子,长庆侯府尊贵的世子爷傅长安,青天白日,强闯我孟玉蝉的卧房内室!口出污言秽语,辱我清誉在先!更是指使恶奴,意图对前来为我诊病的虞神医行不轨之举在后!”
她目光扫过地上死狗般的傅长安,又冷冷地看向苏氏,嘴角勾起一丝讽刺的弧度:“如此下作行径,人神共愤!我阆华苑众人,不过是被逼无奈,略施小惩,阻止暴行,何来谋害之说?真要论罪,也是世子他咎由自取!”
“你你”苏氏被她这番铿锵有力的话堵得胸口发闷,一张脸气得由红转青,再由青转白。
“强词夺理!一派胡言!长安是世子,是这侯府未来的主人!他就算一时糊涂,也自有侯爷和我来管教,轮得到你一个弟媳来惩戒?你这是以下犯上,藐视尊卑!就凭你今日所为,我就能让侯爷休了你!”
话音刚落,一道低沉的声音,不疾不徐地从院门口传来:
“世子?呵。他傅长安,若不是这长庆侯府的世子呢?”
“轰——!”
这句话,不啻于一道九天惊雷炸响!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彻底凝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