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苑!
“啊——!!!”傅长安痛得浑身抽搐,额头上青筋暴起。
偏偏他动不了,只能像条砧板上的鱼,承受着腕骨被生生踩碎的剧痛。
虞逍遥嫌恶地收回脚,仿佛怕脏了自己的鞋底。
她甚至微微俯身,对着傅长安那张扭曲变形的脸,啐了一口!
这一口唾沫,如同一个响亮的耳光,狠狠抽在傅长安脸上,也抽在所有被这惊天逆转吓懵了的下人心上!
“都愣着干什么?”虞逍遥猛地直起身,清亮的目光如同两把出鞘的利剑,瞬间扫过襄苧、翠莺,还有几个粗使婆子。
她抬手指着地上瘫软如泥的傅长安,声音陡然拔高:“这狗东西欺上门来,辱骂你们主子,还要强抢夫人!天理何在?王法何在?!”
她环视众人,一字一句,掷地有声:“现在!他动不了了,有仇报仇,有怨报怨,给我打!往死里打!”
虞逍遥的声音如同惊雷,炸响在阆华苑每一个下人的耳边。
“打死了算我的!天塌下来,有我虞逍遥顶着!”
这些日子,傅长安仗着身份,对二房这边颐指气使,下人们早就憋了一肚子火气,只是敢怒不敢言。
如今,看到这个往日里作威作福的世子爷像条死狗一样瘫在地上,手腕被生生踩断,还被啐了一口,而那位看似柔弱的神医姑娘,竟然如此狠辣地发话担责
襄苧第一个反应过来!
这丫头性子本就有些泼辣,刚才看到自家夫人被欺辱,早就气得眼睛发红。
哪里还忍得住?她嗷一嗓子,抄起旁边花架上那个白瓷花盆,使出吃奶的力气,狠狠朝傅长安的后背砸了过去!
“狗东西!叫你欺负我们夫人!”
“嘭!”花盆碎裂,泥土四溅。
傅长安被砸得又是一声嗷嗷叫,后背剧痛,呛了一嘴泥!
这一下,如同吹响了冲锋的号角。
“打他!打死这个畜生!”翠莺尖叫着,顺手抄起门边一根顶门的粗木棍,没头没脑地就朝傅长安身上招呼!
“王八羔子!叫你嚣张!”一个粗使婆子抡起手里的竹扫帚,劈头盖脸地抽下去!
“让你闯我们夫人的院子!”一个丫鬟端起旁边一盆刚打来准备擦地的脏水,兜头就泼了傅长安一身!
“打死他!”
“打!”
棍棒、扫帚、水桶,甚至还有不知谁丢过来的半块砖头!
阆华苑的下人们彻底红了眼,积压的怒火如同火山般喷发,朝着地上那个动弹不得的人影狠狠招呼过去!
外间顿时乱成了一锅滚沸的粥!
钳制着孟玉蝉的那两个小厮,早已被这暴力又荒诞的一幕彻底吓破了胆!
他们亲眼看着同伴瞬间被放倒,又看着自家世子爷像条死狗一样被人踩断手吐口水,最后被一群红了眼的下人围殴
这哪里是侯府内院?这分明是修罗场!
那虞神医简直就是活阎王!
两人哪里还敢再抓着孟玉蝉?
吓得魂飞魄散,手脚并用地松开孟玉蝉,“噗通”、“噗通”两声,直接跪倒在地,对着虞逍遥和孟玉蝉的方向就磕起头来,哭爹喊娘地求饶:
“姑奶奶饶命!夫人饶命啊!”
“小的有眼无珠!小的再也不敢了!饶命啊!”
孟玉蝉骤然失去钳制,身体晃了晃才站稳。
她呆呆地看着眼前这解气的一幕,目光很快定格在虞逍遥身上。
震惊!
她认识虞逍遥多年,只知她医术通神,性情洒脱,却万万没想到,她竟有如此狠辣利落的身手。
谈笑间放倒壮汉,踩断世子手腕如捏蚂蚁,一声令下便能让整个院子的下人化身凶神
一股难以言喻的敬佩,混合着后怕,在孟玉蝉心底疯狂滋生。
虞逍遥似乎察觉到了孟玉蝉灼热的目光,她微微侧过头,脸上那层寒霜瞬间褪去,又恢复了几分平日里的慵懒,甚至还对着孟玉蝉俏皮地眨了眨眼。
“吓着了?”虞逍遥带着点满不在乎的笑意,随手理了理自己方才因动作而微乱的衣袖,“行走江湖,没点压箱底的手段傍身,早八百年就被人啃得骨头渣子都不剩,喂了山里的野狼了。”
她说得轻描淡写,仿佛只是在谈论今天的天气。
孟玉蝉摇了摇头,冲她莞尔一笑。
阆华苑的外间,此刻已是一片狼藉。
下人们打红了眼,手中的武器雨点般落在傅长安身上,他早已没了最初的惨嚎,只剩下断断续续如同破风箱般的呻吟,像一滩烂泥,哪还有半分侯府世子的威仪?
“住手!都给我住手!反了天了!”一道尖利到变调的女声,突然从门外响起。
长庆侯夫人苏氏在一群惊慌失措的丫鬟婆子簇拥下,像一阵狂风,冲进了阆华苑的院门。
她原本精心梳就的牡丹髻因疾走而微微散乱,金钗斜坠,保养得宜的脸上此刻布满惊惶。
她是得了心腹婆子报信,说世子带人去了阆华苑,本想过来瞧瞧。
可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