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着嘈杂的电子乐,各种改装得奇形怪状的车辆发出轰鸣,霓虹灯和全息gg牌投射出光怪陆离的图象,与肮脏的环境形成强烈对比。
空气中弥漫着兴奋、狂热和一丝危险的气息。
顾今安和阿吉站在人群外围,看着那些将义体改造得闪闪发亮、在临时赛道上疯狂竞速的年轻人们,这是一种在压抑下的疯狂释放。
秋伞挤在人群最前面,兴奋地蹦跳着,为某个涂装花哨的车手加油。
“这个世界……很矛盾。”阿吉的电辅音在嘈杂中传入顾今安耳中,带着分析性的平静。
“一边是彻底的衰败,一边又挣扎着生出这样顽强的活力。”
顾今安看着秋伞的身影,嗯了一声。
这就是他所了解和挣扎求存的世界,丑陋,粗糙,但却真实地搏动着。
突然,广场边缘传来一阵骚动和咒骂声。几个穿着某个本地小帮派标识服饰、身上带着劣质义体改造的壮汉,正围住秋伞,似乎想抢她刚买到的食物。
秋伞吓得脸色发白,却仍紧紧抱着那点可怜的能量棒。
顾今安眼神一冷,刚要动作,身旁的阿吉却动了。
甚至没看清他是怎么过去的,只听几声沉闷的撞击和短促的惨叫,那几个找事的帮派成员已经东倒西歪地摔在地上,抱着明显不自然弯曲的手臂或腿关节哀嚎。
阿吉站在原地,斗篷甚至没怎么乱,只有机械关节运转时细微的嗡鸣声。
周围瞬间安静了一下,随即人群下意识地散开一片空地,惊惧地看着这个神秘的斗篷人。
阿吉没理会其他人,只是低头对吓呆的秋伞伸出手,用尽量温和的电辅音说:“没事了。”
秋伞看着阿吉从斗篷下伸出的、闪铄着金属光泽的手,愣了一下,然后小心翼翼地把自己的小手放在他冰冷的机械掌心,被他拉了起来。
她仰头看着斗篷阴影下那两点温和的白光,突然小声说:“谢谢……酷哥哥。”
阿吉的机械身躯似乎微不可查地顿了一下。
顾今安走过来,对秋伞说:“以后小心点。”
他看了一眼阿吉,看来这副新身体,适应得比想象中要快。
这个小插曲没有影响比赛的进行,反而让某些暗中的窥探目光收敛了不少。
顾今安和阿吉带着秋伞离开广场,找了一处相对安静的高处,能俯瞰大半个苦水镇和远处漆黑的地平线。
秋伞吃着阿吉用废弃能量内核跟人换来,味道确实有点怪的甜甜圈,叽叽喳喳地说着商队路上的见闻。
“大哥哥,你们是不是要走了?”秋伞突然问道,眼神里有些不舍。
顾今安没有否认:“恩。”
秋伞低下头,用脚尖踢着地上的石子:“哦……那,你们以后还会回来吗?”
顾今安看着远处黑暗中隐约可见的地平线,那里是归途的方向。
他沉默了几秒,才说:“也许。”
休整一夜后,顾今安和阿吉告别了秋伞和商队,再次上路。
苦水镇的插曲象是一段短暂的间奏,提醒他们这个世界除了冰冷的杀戮和阴谋,也还存在着一丝微弱的光亮。
最终,他们根据坐标,找到了一处位于悬崖下的废弃灯塔。
在灯塔基座一个隐蔽的舱室内,他们找到了目标:一个被蔓藤和锈迹复盖,但依旧散发着微弱能量波动的古老设备。
其造型与绿峰之上的门有几分相似,但更加简陋,能量纹路也截然不同。
“就是这里了。”顾今安感受着怀中基石的微微发热,确认了坐标的正确性。
阿吉检查着设备:“能量水平极低,结构不稳定,激活需要精确的共鸣频率引导,且只能维持极短的通行时间。”
顾今安点点头,走到设备中央,将手按在内核控制面板上。
共鸣之力缓缓注入,开始与设备内部复杂的回路创建连接。
阿吉则守在一旁,机械身躯上的传感器全开,警戒着周围任何风吹草动。
设备表面的纹路逐一亮起幽蓝色的光芒,发出低沉的嗡鸣。
灯塔外的天空似乎也受到影响,隐隐有电光在云层中窜动。
通往现实世界的归途,正在缓缓开启。
顾今安深吸一口气,将全部精神集中在引导共鸣之力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