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去。
道衍、瑶曦、战祖、七位新帝所有人都在经历同样的事。他们的记忆在消散,认知在崩解,存在的根基被动摇。
就在众人即将彻底“迷失”时,薪眉心道纹大放光明。光芒如潮水般扩散,所过之处,迷雾退散,存在回归。那个帝袍人影在光芒中扭曲、淡化,最终化作一缕青烟消散。
“是‘迷障灵’。”薪收回光芒,众人如梦初醒,冷汗涔涔,“彼岸路上的守门者之一,以吞噬‘存在概念’为生。它幻化成帝尊的模样,是为了动摇我们的心志。”
白小纯心有余悸:“这玩意儿怎么防?”
“信自己。”薪继续前行,“迷障灵只能吞噬你‘怀疑’的部分。只要你坚信自己存在,它便奈何不了你。”
接下来的路更加艰难。时空错乱到极致,前一步还是少年,后一步已成老翁;左一步花开遍地,右一步万物凋零。有人看到自己证道成帝的辉煌,有人看到身死道消的惨状,真真假假,难以分辨。
更可怕的是,开始有人掉队。一位仙王走着走着,突然大笑三声,纵身跳入迷雾,再无踪迹。一位准帝捂着头惨叫,说看到了自己屠戮苍生的未来,然后自碎道果,疯疯癫癫。
“稳住道心!”道衍以万物母气鼎笼罩众人,鼎身浮现诸天万象,试图锚定现实,“这些都是幻象,莫要被迷惑!”
但他自己的脸色也很不好看。因为在那位疯癫准帝跳下去之前,道衍分明看到,准帝眼中的倒影里,有一个与他长得一模一样的人,正在啃食他的心脏。
“前辈?”瑶曦注意到道衍的异常。
“无妨。”道衍摇头,眼神重新坚定,“老朽活了这么久,什么没见过。区区幻象,不足为惧。”
话虽如此,掉队的人却越来越多。当光路走到一半时,原本数百人的队伍,只剩不到百人。就连七位新帝中也有一位“道心失守”,被自己看到的“未来”吓破了胆,转身逃回了来路。
“废物。”玄冥帝君冷哼,周身寒冰道则涌动,将几名濒临崩溃的仙王冻住,强行拖行,“既然踏上了这条路,就没有回头的道理。”
薪始终走在最前,无论遇到什么幻象、什么危机,他的脚步都未停过。归墟剑已出鞘三次,斩了三个“守门者”,每次都是轻描淡写的一剑,却每次都让众人心惊肉跳——因为那些守门者散发的气息,最弱也是仙帝层次!
终于,在不知走了多久后,前方迷雾散开,露出一座桥。
桥身斑驳,布满刀劈斧凿的痕迹,有些地方甚至已经断裂,以不知名的藤蔓勉强连接。桥下是无尽虚空,虚空中漂浮着无数残破的世界泡影,每一个泡影里都演绎着一段悲欢离合。
桥头立着一块石碑,碑上刻着两个古篆:奈何。
“奈何桥?”白小纯毛骨悚然,“这不是传说中阴间的玩意儿吗?”
“名字而已。”薪踏上桥面,桥身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此桥考验的不是生死,而是执着。”
话音未落,桥对面走来一个人。
那是一个女子,白衣胜雪,容颜倾城,眉心一点朱砂痣。她看着薪,眼中含泪,声音颤抖:“青阳是你吗?”
薪的脚步,第一次停住了。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