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所有验证测试,方案获得通过。
但这次,陶成文加了一个条件:“张斌,你不能在现场观看。有些东西,你不需要亲眼看见。”
张斌摇头:“不,我必须在。我需要知道全部的真相,无论多残酷。这是我父亲的命换来的权利。”
(六)深度重现:2018年7月28日的铁笼
地下四层的虚拟现实实验室被改造成kk园区的模拟场景。
这次不是审讯室布置,而是一个阴森的空间:铁皮屋顶,水泥地,墙上挂着鞭子和铁链,角落里真的有一个铁笼——当然,是仿制的,但足够真实。
韦晖被带入时,明显怔住了。他看着那个笼子,呼吸开始加快。
“韦晖,”陶成文通过扬声器说,“今天我们要重现一张照片上的场景。你可以选择不参与,但如果你选择参与,我们需要你完全真实的反应。”
墙上投影出那张照片:铁笼里的年轻人,笼外的危暐。
韦晖盯着照片,很久很久。监测数据显示,他的心率从70骤升至110,皮肤电导率曲线剧烈震荡。
“这是陈小飞。”他轻声说,声音在颤抖。
“你记得他。”沈舟说。
“我记得每一个人。”韦晖闭上眼睛,“编号047,陈小飞,22岁,云南昭通人,单亲家庭,母亲残疾。2018年3月被骗到kk园区,试图逃跑四次。”
他睁开眼睛,眼神空洞:“2018年7月,园区管理层决定把他作为‘惩戒示范’,关进笼子里,杀鸡儆猴。他们让我记录数据。”
“记录什么数据?”程俊杰问。
“人在完全剥夺自由、完全绝望状态下的生理和心理变化。”韦晖的声音像从很远的地方传来,“体温、心率、皮质醇水平、语言能力退化速度、求生意志消退曲线他们想知道,摧毁一个人需要多少天。”
监控室里,张斌捂住嘴,忍住呕吐的冲动。
魏超对着麦克风低吼:“你他妈的就看着?还记录?”
韦晖转向声音传来的方向——虽然看不见,但他知道有人在听。
“不止是看着。”他说,每个字都像在割自己的喉咙,“是我设计的观察方案。笼子尺寸、光照周期、饮食控制、声音刺激都是我设计的。我想知道,当一个人被系统性地剥夺所有尊严和希望时,他的心理崩溃会遵循什么样的数学模型。”
沉默。沉重的、令人窒息的沉默。
“所以陈小飞的死”陶成文缓缓问。
“第七天晚上,他停止了呼吸。”韦晖说,眼泪流下来,但表情是麻木的,“心率监测仪报警时,我在睡觉。赶到时,他已经没有脉搏。死因可能是心脏骤停,也可能是我不知道。园区没有尸检,直接火化了。”
他蹲下来,抱住头:“我记录了死亡时间:2018年7月28日凌晨3点17分。然后在笔记本上写:‘实验终止,数据完整度92,可用。’”
监控室里,有人哭了。不是啜泣,是压抑的、愤怒的、绝望的哭声。
张斌站起来,走向门口。曹荣荣想拉住他,他甩开了。
“张斌!”陶成文喊。
张斌在门口停住,没有回头:“我需要我需要一个人待会儿。”
他离开了。沉重的门关上。
(七)记忆的深渊:当所有碎片拼合
重现继续。但这次不再是测试,而是审讯——对最深罪恶的追索。
在vr场景的引导下,韦晖被迫回忆起了更多kk园区的细节。不是通过提问,而是通过场景重现:血腥的惩戒室、绝望的“猪仔”们、他站在讲台上传授“情感操控五步法”的课堂、他设计的那些“实验”
每一段回忆,都伴随着生理数据的剧烈波动。心率时常超过120,多次出现过度换气,三次因情绪崩溃要求暂停。
但最惊人的发现,出现在他回忆“张坚案筛选过程”时。
“陈小飞死后,我陷入了三个月的抑郁期。”韦晖在重现中坦白,“不是道德抑郁,是学术抑郁——我的实验因为他的死亡而被迫终止,数据链断裂。我需要一个新的、更可控的实验。”
“所以张坚是替代品?”沈舟问。
“是升级版。”韦晖纠正,“陈小飞的实验是被动观察——我观察系统压迫下的崩溃。张坚的实验是主动操控——我亲手设计压力系统,观察精密操控下的崩溃。前者是自然实验,后者是干预实验。”
鲍玉佳记录:“他把人命视为实验类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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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有一个关键点。”韦晖突然说,眼神变得聚焦,“选择张坚,不仅仅因为他的特征符合筛选标准。还因为他让我想起了陈小飞。”
所有人都愣住了。
“陈小飞在笼子里的时候,曾经用血在墙上写‘妈妈,对不起’。”韦晖的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张坚在最后短信里写‘儿子,吃早餐’。他们都是到最后都想着亲人的人。我想知道,这种‘至死不渝的亲缘之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