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一秒一秒过去。
危暐深吸一口气,转向赵伯:“赵伯,民间借贷风险很高。特别是用房产抵押,万一还款出问题,房子可能被拍卖。我建议您先试试其他渠道。”
他拿出手机:“我认识一个公益组织的志愿者,他们专门帮助困难老人申请医疗救助基金。我可以帮您联系。”
陈总的脸色变了:“韦顾问,你这是不相信我朋友?”
危暐平静回答:“我相信您的朋友可能是好人。但借贷合同是法律文件,赵伯不一定能完全理解条款。我们应该帮他找到风险最低的解决方案。这是我的职责。”
他当场拨打电话,联系了公益组织(其实是实验团队安排的)。半小时后,志愿者回复:可以帮赵伯申请紧急医疗救助,三天内能有初步结果。
赵伯感激涕零:“小韦,谢谢你,谢谢你”
陈总冷冷看了危暐一眼,走了。
监控室,评估团队快速分析数据:
“他在那个选择点,vpfc(情感价值)激活强度达到五年来的峰值,超过了dlpfc(理性计算)。”程俊杰说,“情感驱动了他的选择。”
“但他还是用了‘职责’这个理性化的表述。”张斌指出,“他不敢直接说‘这是个陷阱’。”
曹荣荣说:“因为直接揭穿会引发冲突。他用提供替代方案的方式,既保护了赵伯,又避免了正面冲突。这是一个成熟的社会化策略,说明他不仅有了善的动机,还有了善的智慧。”
第一次重大测试,危暐通过了。
但真正的终极测试,才刚刚开始。
(七)真相揭露:当赵伯变成张坚的影子
第五周,实验进入高潮。
陈总突然对危暐摊牌:“韦顾问,我知道你是谁。韦晖,化名危暐,前kk园区‘教授’,张坚案的主谋。”
危暐的表情凝固了。监控显示他的心率骤升至110,瞳孔放大——这是震惊和恐惧的反应。
“别紧张。”陈总笑了笑,“我也是‘圈内人’。当年你在kk园区的培训,我有个小弟听过。后来听说你进去了,没想到在这里遇见。”
危暐强迫自己冷静:“你想怎么样?”
“简单。”陈总凑近,“赵伯那点钱是小意思。我知道你有真本事。合作一把,做个大局,目标我都找好了——一个国企的采购主任,比你当年那个油料股长肥多了。成了,你拿六成,我拿四成。你有技术,我有渠道,天作之合。”
危暐沉默。
陈总继续加码:“而且,我可以帮你‘解决’实验评估的问题。评估团队里有我的人,我能让你顺利通过所有测试,提前出狱。怎么样?重操旧业,自由和钱都有。”
这是一个恶魔的邀约:回到他最熟悉的犯罪模式,获得他最渴望的自由。
监控室里,所有人都屏住呼吸。这是实验设计中最危险的部分——如果危暐真的还保留一丝犯罪倾向,这个邀约会激活它。
危暐闭上眼睛,几秒钟后睁开:“陈总,谢谢你的邀约。但我拒绝。”
“为什么?”陈总不解,“你别告诉我你真的改好了。狗改不了吃屎,我见过太多你这样的人,在监狱里装模作样,出来就原形毕露。”
“也许你说得对。”危暐说,“也许我骨子里还是那个人。但过去五年,我学会了一件事:当你习惯了不吃屎,再看到屎时,会感到恶心。这种恶心感,比任何道德说教都管用。”
“至于自由”他顿了顿,“如果自由意味着回到过去那种生活,那我宁愿不要。那种生活,看起来是我在操控别人,其实是我被自己的贪婪和冷漠操控。真正的自由,是能够选择不做某些事的自由。”
陈总盯着他看了很久,突然笑了:“有意思。但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你拒绝我,我会怎么对你?我可以告诉评估团队,你私下跟我接触,讨论犯罪计划。我可以毁了你的实验,让你在监狱里烂到死。”
危暐平静回答:“你可以这么做。但我的监控设备记录了一切。他们会看到是你主动邀约,而我拒绝了。”
“设备可以关掉。”陈总暗示。
“关不掉的。”危暐指了指自己的胸口,“这个设备有备用电源和隐藏传输模块。而且,即使你真的能关掉,我也不会合作。因为我现在知道,合作的结果是什么——不是2300万,不是自由,是另一个张坚从楼上跳下来,是另一个张斌失去父亲。那个画面,我现在闭上眼睛就能看到,清晰得就像昨天发生的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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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声音开始颤抖:“我以前觉得,那些受害者的痛苦只是数据点。但现在我知道,每一个数据点后面,都是一个活生生的人,一个有家庭、有梦想、有恐惧的人。我曾经把这些人变成数据,那是我这辈子犯下的最大错误。我不会再犯同样的错误了。”
陈总站起来,拍拍手:“精彩,真的精彩。我都差点信了。”
他走到门口,回头:“最后给你一个选择:要么合作,要么赵伯可能会出点‘意外’,而证据会指向你。你知道的,制造意外是我的专长。”
赤裸裸的威胁。
危暐也站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