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状态下的社区发展。第二,这是对欺骗的补偿——我用虚假身份获得了你们的信任,现在归还所有物质资产是基本伦理。第三”
他停顿了一下,似乎在寻找合适的词语:
“第三,我想知道,当我失去所有控制权后,当我只是一个旁观者甚至囚犯时,我是否还会关心社区的发展。这将是一个更严格的测试——测试我的‘建设满足感’是否真的超越了控制欲。”
陶成文看着危暐:“你预见到了今天会被捕?”
“是的。”危暐点头,“从你们找到福州保管箱开始,我就知道法律程序无法避免。所以我提前准备好了这些文件。现在,在警察带走我之前,我已经完成了资产的转移。从法律上讲,即使我被判刑,这些资产也不会被没收,因为它们已经不属于我。”
罗莎看着文件,又看看危暐,情绪复杂:“所以这就是你叫我们来的原因?见证这个转让?”
“还有一个原因。”危暐说,“我想当面道歉。不是通过视频,不是通过文字,是当面。”
他转向三位代表,深深鞠了一躬:
“对不起。我欺骗了你们。我把你们当作实验对象,剥夺了你们的知情同意权。无论我的帮助带来了多少实际好处,欺骗本身是错误的。我为此道歉。”
会议室里一片寂静。
这不是情感充沛的忏悔,而是冷静、清晰、有条理的道歉。但正因为如此,它显得格外真实——危暐不会表演,他只是在陈述事实。
罗莎的眼泪又流下来,但这次不是愤怒的泪:“我们我们需要时间。需要回社区,告诉大家真相,然后集体决定决定是否接受你的道歉,是否接受这些资产。”
“这是正确的程序。”危暐说,“按社区规则第七章,重大事项需全体成员投票。我建议你们在告知真相时,使用渐进式披露:先说明资助者的真实身份和意图,再展示证据,最后讨论决定。避免恐慌性反应。”
他甚至在这种时候,还在提供“危机处理建议”。
陶成文看了看时间:“危暐博士,时间到了。泰国警方需要正式逮捕你。”
两名泰国警察走进来,拿出手铐。
危暐主动伸出双手。
在手铐合上的那一刻,金属碰撞声清脆刺耳。
(七)离别时刻:数据、法律与未解答的问题
危暐被带出会议室前,他看向陶成文:
“陶主任,脑成像的完整数据,需要至少两周的深度分析才能得出可靠结论。我请求在我被拘押期间,如果分析发现任何对理解‘犯罪心理预防’有价值的内容,请分享给相关研究机构。”
陶成文点头:“这符合最初的伦理协议。数据将用于非商业的学术研究。”
危暐又看向沈舟和曹荣荣:“沈教授,曹主任,我笔记本里的加密文件夹,密码是‘下一步’。里面是我设计的‘道德修复干预方案’的完整版本。也许也许对你们的记忆疗愈工作有参考价值。”
最后,他看向菲律宾社区的三位代表:
“罗莎,卡洛斯,玛丽亚。无论社区做出什么决定,都请记住:社区是你们建立的,规则是你们完善的,凝聚力是你们创造的。我只是提供了一个初始框架。你们已经证明了,普通人可以建设好东西。”
手铐叮当作响,他被带向电梯。
在电梯门关闭前,危暐突然说了一句与之前所有冷静分析都不同的话:
“告诉张斌他父亲的最后一条短信,我保存着。在我的电脑里,加密文件夹‘2300万’里。密码是他父亲的生日。”
电梯门关闭。
走廊里一片寂静。
许久,罗莎轻声说:“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没有人能回答。
下午,团队在医院会议室整理所有材料。脑成像的原始数据已经加密传输到三个独立服务器:朱拉隆功大学、苏黎世大学、云海修复中心。根据协议,三方将各自独立分析,六个月后交换初步结论。
泰国警方正式收押危暐,启动引渡程序。由于涉及中、缅、菲、泰四国案件,预计司法程序将持续数月甚至数年。
菲律宾社区的三位代表带着复杂的心情返回马尼拉。他们需要面对社区其他97名成员,揭开“v博士”的真面目,然后共同决定未来。
陶成文团队预定晚上的航班回云海。
在去机场的路上,沈舟突然说:“我们犯了一个错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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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错误?”曹荣荣问。
“我们一直在问:危暐是真的在改变吗?他的悔改是真的吗?”沈舟说,“但也许真正的问题是:改变需要达到什么程度,才能被认定为‘真’?神经数据、行为数据、主观报告哪个才是金标准?”
鲍玉佳说:“而且,即使他确实在改变,这种改变能抵消他的罪行吗?张坚的生命能因为危暐后来的建设行为而被‘平衡’吗?”
魏超冷声道:“当然不能!一命抵一命都抵不了,更何况他害的不止一个人!”
马强说:“但如果我们不承认改变的可能性,那所有罪犯都只能永远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