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出‘我认识北京专家,可以远程会诊,但需要费用’。
- 张坚开始借款。
- 同期,以‘检查组工作需要’为由,要求张坚提供更多敏感数据,并暗示‘这些数据价值高,可以申请更高额补助’。”
第六章是最终收割:
“2019年10月,提出‘最后的翻身机会’:
‘张股长,我们检查组马上就要撤了。撤之前,我可以用最后权限帮你申请一笔最大额的补助,大概80万左右。但这需要你提供一些更有分量的材料。’
‘什么材料?’
‘你们单位过去三年全部的油料审批原始记录。我知道这有风险,但80万加上之前的,够你妻子后续治疗了。而且检查组一撤,这些记录我们会封存,不会有人知道。’”
“张坚犹豫三天后同意。10月15日,交付全部数据。10月20日,告知‘补助申请已提交,一个月内到账’。
“11月,以‘流程卡住’为由,要求张坚‘打点关系’。张坚开始大规模借款、贷款、最终卖房。
“11月25日,收到张坚最后一笔转账后,启动‘消失程序’:更换所有联系方式,清除所有中间人。
“12月3日,张坚意识到被骗。12月7日,张坚自杀。”
文档的最后一章是数据分析,但内容已被加密,需要密码。
但在章节末尾,有一段未加密的总结:
“实验验证了核心假设:在系统性信息控制下,个体的信任决策会从理性计算退化为情感依赖,最终认知崩溃。但意外发现:崩溃点(自杀)的出现,比模型预测提前了17天。推测原因可能是对象保留了某种‘道德底线残余’——在意识到自己泄露的数据可能危害国家能源安全后,产生了额外道德压力。这提示,即使在深度操控下,个体仍可能保留某些核心价值判断。这些价值判断的源头和强度,将成为下一步研究的方向。”
保险库里死一般的寂静。
孙鹏飞第一个打破沉默,声音颤抖:“所以张坚最后之所以崩溃得那么快,不只是因为钱没了,还因为他意识到自己泄露的数据可能危害国家安全?他作为一个老油料人,把那份工作看得很重”
“而危暐注意到了这个‘意外变量’。”沈舟接上,“并且把它记录为‘下一步研究的方向’。对他来说,张坚的死只是数据点,张坚死前的道德痛苦才是值得研究的‘有趣现象’。”
魏超一拳砸在保险库的铁门上,发出沉闷的巨响。
“操蛋的vcd!操蛋的!操蛋的!”他连骂三声,每一声都比前一声更压抑,“他把一个人活生生榨干,然后像看显微镜下的虫子一样,记录他每一秒的痛苦!这他妈是人做的事吗?!”
马强拉住他:“老魏,冷静。”
“我怎么冷静!”魏超眼睛通红,“张坚做错了什么?他想救老婆!他想做个好丈夫!他甚至在最后还想着他妈的能源安全!而这个人渣这个人渣管这叫‘实验’!”
陶成文闭上眼睛。几秒钟后,他睁开眼睛,声音低沉但清晰:
“所以现在,我们都知道了。知道了他为什么是危暐,知道他如何成为危暐,也知道他对张坚做了什么。”
“那么回到最初的问题:七天后,我们要不要让他去做脑成像检查?”
“以及更根本的问题:这样一个彻底解构了人性、用他人生命做实验的人,还有可能‘变回人’吗?如果我们帮助他‘变回人’,那对张坚、对kk园区的受害者、对所有被他毁掉的人,公平吗?”
(七)黄昏的抉择:当正义遇见可能的救赎
团队回到福州市公安局的会议室,已经是下午五点。
每个人都沉浸在沉重的情绪里。魏超和马强一支接一支抽烟;曹荣荣和鲍玉佳默默整理笔记;张帅帅反复查看u盘里的文件结构,试图找到加密章节的密码;陶成文和沈舟站在窗前,看着福州老城区的夕阳。
林奉超推门进来,带来了新消息:
“我们找到了当年(1998年)那个贸易公司老板的下落。他叫陈永福,2003年因组织跨境赌博被判十年,2013年出狱,现在在云南边境做小生意。我们联系了当地警方,他愿意配合调查。”
“他还记得危暐吗?”孙鹏飞问。
“记得很清楚。”林奉超说,“他说当年确实想拉危暐下水,因为‘那孩子太聪明了,是块好料’。跟踪和绑架未遂也是他派人干的,想吓唬危暐就范。但危暐逃脱后,他也就放弃了——‘不想惹太聪明的人,容易出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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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老师呢?”魏超问。
“李志明,2005年因挪用公款被开除公职,现在开补习班。他也记得危暐,说那300元确实是他骗的,因为当时他女儿生病急需用钱。但他不承认和赌场老板有勾结,只说‘后来听说韦晖家里更困难了,心里一直过意不去’。”
曹荣荣苦笑:“所以危暐16岁时的判断基本正确:老师骗他,罪犯想拉他下水,体制没有保护他。他的世界观建立在真实遭遇上,只是他的应对方式走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