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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铁血北伐(血火挽歌)(4 / 4)

程廷云平静地拿起那份调令,看了一眼,然后抬手,向中正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职部,遵命。”声音依旧平稳,听不出任何情绪。没有愤怒,没有哀求,只有一种尘埃落定般的平静。

中正死死盯着他,似乎想从他脸上看出一丝懊悔或恐惧,但最终只看到一片深潭般的沉静。这沉静,比任何反抗都更让中正感到一种失控的愤怒和隐隐的不安。他挥了挥手,如同驱赶一只苍蝇。

程廷云转身,大步走出这间象征着权力巅峰也充满了背叛与血腥的房间。阳光有些刺眼。他走下龙华司令部那高高的台阶,脚步沉稳。身后,是中正那阴鸷如鹰的目光。

他知道,他彻底站到了历史洪流的对立面。南京那个“上校参议”的闲职,不过是牢笼的前奏。继续留在这里,等待他的,不是被彻底闲置,就是被逼迫着去参与对昔日同志的血腥围剿。那枪口,他无论如何也无法调转。

站在黄浦江边,他最后一次回望这座血泪交织的城市。江风猎猎,吹动他笔挺却己无兵权在身的军装。他掏出那块银壳怀表,表针滴答,沉稳地记录着时间。又拿出那方素白的手帕,青竹的绣纹在阳光下清晰可见。

“疏桐”他低声念着这个名字,眼中闪过一丝歉疚。他拿出纸笔,就着江堤的石栏,匆匆写下一封信,言辞隐晦却充满决绝的告别之意,托付给绝对可靠的亲信送往广州沈家。

然后,他抬起头,目光越过浑浊的江水,投向遥远的天际线。欧洲,德国,那个正在孕育着新的战争理论和钢铁洪流的地方一个计划在他心中清晰成型。他要离开,以一种体面且对蒋有所交代的方式离开。

几天后,一份措辞恭谨的“因病请辞”报告

“职才疏学浅,难当参议重任。值此多事之秋,身心俱疲,恐误党国大事。恳请辞去本兼各职。程廷云叩首。”

和一份洋洋洒洒数万字的《赴德考察军事、研习现代陆军建设之计划建议书》,被送到了中正的案头。报告中,程廷云以左肩旧伤复发、需长期疗养为由,恳请辞去一切军职。同时,他极力强调德国军事理论之先进,认为中国军队未来改革,必须学习德国经验,他愿自费赴德学习考察,以为党国未来建军储备人才云云。

光头看着这份报告和那份详尽得令人惊讶的建议书,脸色阴沉不定。他当然知道“旧伤复发”是托词,但他也清楚程廷云的价值和影响力,强行处置一个战功赫赫、家世显赫的将领,尤其是一个曾被他公开树立为“黄埔楷模”的人,在此时敏感的政局下,并非上策。这份主动请辞、姿态放得极低、且打着“为国求学”旗号的报告,给了他一个体面的台阶。

最终,批复下来了:照准。程廷云被正式免去所有职务,保留上校军衔,以“国民政府军事委员会特派军事观察员”身份,自费赴德国考察军事。

1927年5月,一个细雨霏霏的清晨。上海码头。没有盛大的送行,只有寥寥几位真正知心的旧部(如杜聿明,王耀武)默默相送。程廷云一身便装,提着一个简单的行李箱。他最后看了一眼这片埋葬了无数理想与热血的土地,转身,踏上了驶往欧洲的邮轮。

汽笛长鸣,轮船缓缓离开码头,驶向烟波浩渺的大海。程廷云站在船舷边,任凭冰冷的雨丝打在脸上。怀表在口袋中滴答作响,手帕上青竹的香气仿佛还萦绕在鼻尖。身后,是血雨腥风的中国;前方,是迷雾重重的未来。他舍弃了唾手可得的荣华和权位,选择了自我放逐。这条孤独的求知之路,是退却?是蛰伏?还是一条通向真正救赎的荆棘之路?

海浪拍打着船舷,发出呜咽般的声响。程廷云深邃的目光投向海天交接处那一片混沌的灰色。欧洲的装甲洪流与闪击战的雏形,正在那迷雾之后孕育。而他,这位被放逐的黄埔将星,将带着东征的血火记忆、蒋先云的期许,周翔宇的嘱托、军校的淬炼、上海的抉择,以及心中那份不灭的火种,投身于那片钢铁与智慧的熔炉,为那个终将来临的、更加惨烈的卫国战争,默默锻造着属于中国的利剑。歧路惊涛之后,新的征程,己然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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