固的门锁碰上了绝对天敌,立马缴械投降,锁芯松动,严密贴合的门板裂开了缝隙。
不出任何意外,应淮猛然掀开门板,凶悍打破了这方逼仄天地的暂且安稳。看到他不管不顾地闯入,南栀吓得花容失色,本能地游向浴缸另外一侧,死死贴近边缘。
浴缸内泡沫浓密,只要她潜得足够低,旖旎春色不会泄露半分,可她仍旧怕得厉害,扯过搭在旁边的睡裙,手忙脚乱遮在身前。“你干嘛?"南栀声线颤抖,尖锐叫喊前所未有的激烈,分贝之高,快要刺穿楼板,“你出去!”
应淮一张俊脸不显温度,压抑疹人,裹挟厚重到不可化开的阴霾,健步如飞地走近。
他甩掉拖鞋,不由分说跨进了浴缸。
水面震荡,南栀惊恐万状,竭力用睡裙遮挡关键部位,想要起身往外面逃。应淮更快一步,一手遏制她胳膊,一手揽过她腰肢,用力将人拽回了水里。水花四溅,细密泡沫胡乱飞动,两人头上脸上都是。“不知道吭个声?"应淮捏起她尖细小巧的下巴,语气暴躁,寒声质问,“没长嘴巴?″
南栀身前不过一层轻薄到趋近于无的睡裙,猝然贴上他湿透的,灼热的躯体,大脑超负荷似地停摆,只剩无意识地挣扎反抗:“你放开我!”“你无耻!变态!”
“卑鄙小人!”
空间有限的浴缸被南栀拍打得混乱不堪,她压根没听清应淮问了什么,更别提回答。
听她现在终于愿意吱声,但扯着嗓门,喊出的尽是一些无意义的呼救怨骂,应淮烧在心头的怒火如同泼了一桶滚油,愈发旺盛。他太阳穴突突直跳,再一次抬高她下颌,对准那张不停在骂自己的嘴唇,低头吻了上去。
这一吻突如其来,势头凶烈,席卷多年没曾体会过的强劲野蛮,不含半丝情欲,几乎全是惩罚,全是发泄。
南栀惊懵了一瞬,胡乱挥舞的双手僵持在半空。她感觉唇角被咬破了皮,丝丝缕缕的铁锈味弥漫两人,身前不堪一击的睡裙被扯去一边,一只大手往下。
像她先前回顾过的靡艳不堪一样。
南栀仿若陡然上紧了发条的玩偶,再次剧烈挣扎,使劲儿捶打正面压来的虬结胸膛。
她眼瞳湿润,黑长睫毛无措乱眨,呜呜咽咽地哭了起来。女人轻细,却震耳欲聋的哭声响在耳畔,应淮还要往下的举动倏然止住。他退开唇舌,急促喘着粗气,在缭绕雾气间,双眼血红地瞧她。南栀气到极致,身体不由自主地发抖,抬手狠狠甩了他一巴掌。旋即,她逃命似地躲去浴缸最里面,身子蜷缩在浓密泡沫下方,双手环抱膝盖,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应淮顶着一边脸颊鲜明的巴掌印,怔了须臾,起身退出浴缸。他找来一张宽大浴巾,把她捞出来,三下五除二地裹上,丢去了床上。应淮没有再待在这个房间的兴致,很快就甩门出去了。南栀独自缩在宽敞的大床上,感觉被浴巾包裹还不够,她用尽最后几丝力气滚了几圈,用被子把自己裹成一个蚕蛹才找回些许安全感。分明隐约听见车子开出院落的声响,猜到应淮又像昨晚一样,气得离开了别墅,南栀一时半会儿还是无法平复。
她的泪腺好似坏掉了的水闸,一发不可收拾,没几秒钟就弄湿了被子。这一夜如何睡过去的,她都不知道,应当是哭着哭着就累了,沉沉闭上了双眼。
隔天早晨醒来,南栀仍是心有余悸,穿戴整齐走出主卧之前,她慎之又慎,贴着门板听了半天动静,确定外面没有异响才旋开了门锁。还好,从三楼下到一楼,都没撞见应淮。
江姨已经来上班了。
将热腾腾的早餐端上餐桌之前,江姨递来一块加热过的毛巾:“栀子,先生让我给你准备的。”
她指了指南栀的眼睛:“让你多敷一会儿。”南栀的眼睛有点敏感,一哭就会红肿,第二天尤其明显,需要热敷。当年他们晚上做得太过,她总会忍不住哭上好一阵,次日醒来,应淮都会准备好一块热毛巾,伺候着她敷。
南栀先前在楼上洗漱时也注意到了自己眼睛又红又肿,但浴室水龙头的温度适中,泡出来的毛巾不够热,她本来打算下来找点开水。没曾想应淮已经让江姨准备好了。
“谢谢江姨。"接过毛巾,熟练地敷上眼睛,南栀说不出来是什么滋味。酸酸胀胀,密密匝匝,像凶猛浪潮涨满胸腔,又重重退下。数次反复,不知终线。
江姨得了指令,恪尽职守地盯着她敷,不放心心地问:“栀子,你昨晚没有在浴室晕倒吧?”
南栀放下毛巾,听不大明白:“嗯?”
“昨天我离开得晚,看见先生特别慌张地跑下来,找主卧浴室的备用钥匙,说你泡澡泡太久了,敲门得不到回应,不清楚你是不是晕在里面了。“江姨解释道。
南栀微有讶异。
不由联想到她以前真的有在浴室晕厥过。
就是因为她时常把泡芙当正餐,严重营养不良,半夜晕倒送医院的那一次当时她在应淮的公寓,泡澡泡着泡着就脑袋发沉,逐渐失去了意识。应淮在外面,过了将近二十分钟才察觉出异样。他即刻送她去最近一家医院,眼睁睁看着她被推入急诊室,针头刺破皮肤,输了几大瓶药液,一连昏迷了好几个小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