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侧身,对方就像早就猜到他会这样做,剑突然从右手换到左手,剑锋一转就朝着他胸口刺去,即便闫慎反应再快,避开之后,右臂还是被戈出了一道深深的口子。
“分神就是找死,同一个招敢用两遍,也是找死!不如让我教教你短刀该怎么使。”
“教我,你配么?”
闫慎一手撑地,凌空一腿便将那人逼退了几步,脚下一运,一块石块就朝着那人面首飞去,那人侧首避过,可刚一躲开,面具后面的丝绳却被突然飞掷而来的短刀割断。
闫慎凌空取刀,反手就是一击,那人一手护着面具,这下子倒是显得有些吃力了。
此时,突然门外的尖嘴猴和地包天突然找来一大帮监工,瞬间就将此处围了个水泄不通。
此处位于瓷窑最底层,一般不会有人巡逻,他们何时调来的人手?他们二人被困在了此处,厮杀声四起。
黑衣男子一剑下去抹四五个人的咽喉,连尖嘴猴都死在了他的脚下。他回头看了眼闫慎,嘴角一勾,故意朝着他喊道:“旋踢回刺!”周围人太乱太多,闫慎方才是承了伤的,加上他知道这里的监工其实也是服刑的流犯,手下收着力,神经稍微有些紧张,他将身前的人踹倒,听了那么一语,竞然下意识照做了,他反手一刺,就扎穿了地包天的喉咙。地包天的眼睛不可置信地瞪大了,他捂着咽喉,倒在了闫慎脚下。他看见地包天指着自己的脸,颤抖道:“我已经养好疤了……马上就能出去了……为、为什么……
闫慎登时也僵在了原地,不自觉后退了几步,呼吸急促地喘了几口气J这些监工也都好似发疯了一样向他涌来,他手脚却沉重得不行,完全没了刚才的锐气。
那男子看着他的样子,得逞似的笑了声,冷哼道:“你们自个玩儿吧。”突然一整个地宫被一阵烟雾笼罩,四下什么都看不清。闫慎自知追不上他,垂眼看了眼地包天的尸体,咬了咬牙,跌跌撞撞地扶着墙面出去。
等烟雾散尽,罗鸿绎用了浑身力气才把箭簇拔了出来,连滚带爬地去扶起他们大当家。
他问:“当家的,现在要去抓李少安吗?”金面具一口气还没顺上来,道:“别打草惊蛇,我有的是法子让他死。”罗鸿绎抓耳挠腮了一阵,没有眼力儿地问道:“那刚刚哪个是李少安?”一说起这个金面具就来气,家都被偷了还不知道有几个贼!他怒道:“你问我我问谁!”
他心下不禁思量了许久。
想当年闫慎骑射剑武样样拔得头筹,以武举第一拿下榜首,破格直录大理寺,朝中不少将军抢着要这位后生,闫慎都没有看一眼。朝中众人都不知道他为什么要守着大理寺这座破庙,直到后来一个又一个官员落马被他缉拿,他们才看清这少年藏的是真的深,是在这里给他们捅刀子。金面具是见过闫慎功夫的,可刚刚这两人不相上下,他也没能辨出来。他稍微冷静了片刻,问道:“把硝石都给那些流犯准备好,放出消息,引他们去取。"<1
他从地上的尸体上踩过去,斜眼睨着唯余存活的几个监工,回头吩咐道:“将这些人都杀了。所有尸体抬出去,动静闹大一些,我与你交代的事,你可知道到时候怎么说了?”
罗鸿绎连忙点头。
他看着当家的将手上已经有划痕的金属薄片取了下来,扔在地上。他每次看见那全是半截指头的手都会连着做好几天噩梦。金面具沉默了许久,抬袖一把贯灭了身后的烛火,眼神阴鸷地盯着门口。“管他几个人,进了我的局,逮住一个杀一个,逮住两个杀一双,谁都别想活着从这出去。”
大大大
监工巡视着整个厂子,看谁偷懒就给一鞭子。所有的矿石都由人力担筐肩挑,三四人将瓷石放入碓臼粉碎。老一点的跪在地上揉泥、拉胚,稍微瘦点的妇女给一个又一个出窑的素胚上釉,连头都不敢抬。
刑房里的人竖着拽进去,横着拖出来。
一切都一如既往。
穆远还是每日做着登记造册的活,他手下翻着绘制好的瓷窑地形图,他们的计划他也差不多摸清了,下一步就是移花接木,虚构一个出口。这几日他时常感到心慌,他感觉系统不断在加强他和闫慎黑化值之间的联系,只要闫慎黑化值不太稳定,他就相应地身体也会受损。目前是症状就是……心口会疼。
而黑化值是直观受到闫慎心性影响的。
上次古塔的事情闫慎是有恐惧和痛恨的,黑化值就在浮动,最后睡了一晚之后才安稳了下来。
现在数据又在浮动…而且距离第二个事件越来越近了……他深深地呼了一口气,走到龙窑旁边,借口订对编号见了谢良文一一被火烧了半边脸的那个人。
穆远暗暗接过一张物资清单,夹在册子里,谢良文装模作样地给他找编号。穆远神色瞬间凝重,低声道:“怎么会有这么多火药?”谢良文压着嗓子:“都是兄弟们去废弃的矿石堆找的,炼出来不少,管他多少,能用就行。”
穆远去查过此处的矿石材料,炼瓷虽然需要矿石,但其中更多是瓷石、高岭土、石英石等,硝石有时候是为了烧炉方便起火,决计不会有这么多。这些火药足够把整个瓷窑夷为平地了。
穆远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