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应该的,便出了涵容堂。
其实剩下的就是些琐碎事,供台那边再收拾一下也就是了。才出来院门,看见了谭姨娘走过来。
自从提起清月庵的事儿,打从那开始,人老实多了,不哭不闹了,似乎是好了不少。
“夫人要做什么?我帮着一起吧。"谭姨娘走上来。安明珠指指供台的方向:“也没什么事儿,就过去看看。”她往那边走着,以为谭姨娘只是动动嘴皮子而已,却不想人真的跟来了。“不瞒夫人你说,"谭姨娘一边走一边说,“我前几日是真的不对劲儿,后来给阿晴烧了两套衣裳,如今可算舒服点儿了。”安明珠只道是她在找台阶下,可看对方的样子有不似作假,便顺着道:“好了就好。”
谭姨娘干巴巴一笑:“都这么多年了,想不到阿晴这孩子还记恨着呢。对于褚家的事,安明珠知道的并不多,她没去过东州本家,就连三年夫妻的褚堰,她都没办法参透。
忽的,手臂被拉住。
是谭姨娘,脸色有些不太好看:“你知道阿晴是难产走的吧?听说这种一尸两命的,死后怨气最重。”
两人正好站在白果树下,阴冷且发暗。
“我不知道。"安明珠实话实说,这种事也并不想打听。谭姨神情古怪,压低声音道:“其实不是难产,她是被男人打得早产了。身上全是伤,怎么还能生产下来?”
安明珠呼吸一滞:“被打?”
“是真的,我亲眼见到的,"谭姨娘肯定道,接着啧啧一声,“谁叫妾侍没人在乎呢?”
后一句显然在说她自己。
安明珠可一点儿不觉得谭姨娘活得委屈,明明都不把主母放眼里。只是没想到,褚晴好歹是嫡女,却给人去做妾,还被男人打。“也就是那个时候吧,”谭姨娘回想着,“褚堰离开了东州。”说完,就自己走去前面,说再上柱香。
夜里,安明珠准备就寝的时候,发现丢了一只碧玉耳环。仔细回想一番,可能是白日丢在做法事的东墙下了。因为是父亲给的,想着赶紧找回来,便带上碧芷一起去找。
天上云彩堆积,没有月光可供照明,只能依赖手中的灯笼。为了早些找到,两人便分开来。
“别走远了,就在这周围。"安明珠嘱咐一声。碧芷走出两步,回头道:“我在想是不是被谭姨娘捡走了?要不要去问问?”
“不会的。"安明珠看向涵容堂的方向,“也不知娘怎么样了,我想去看看。“夫人先去,我再找找。”
安明珠颔首:“找不到就等明日吧。”
“那不行,万一被那个捡到昧下了怎么办?“碧芷最是护主,可不兴这种事发生。
见此,安明珠只好笑笑:“这么黑,你别害怕就好。”碧芷拍拍自己胸脯:“夫人放心,你家碧芷别的没有,就是胆气大。”“好好,知道你胆气大了。"安明珠被逗笑。碧芷跟着笑:“有什么好怕的,只要我唤一声,虎崽就跑来了。”虎崽是府中养的大狗。
安明珠想着快些过去看看,免得晚了人睡下,干脆走上一条近便的小路。就像方才碧芷说的,黑天也没什么好怕的,大不了把虎崽唤过来。只是夜里的路终究太静,当走出一段再看不到碧芷的那盏灯笼时,安明珠还是快了脚步。
前方,已经能隐约看到涵容堂的院墙。
在经过一株银杏树时,她似乎听见什么声响。就这么撇头一看,发现树干上一个人影藏在那儿。
脑中登时出现“歹人”二字,手里的灯笼吧嗒掉去地上。想也没想,她抬脚就跑。
却不想对方动作更快,直接一把攥上她的手腕,还不待往前跑一步,就被一股力道拽了回去。
她撞在对方身上,一股浓重的酒气扑面而来,伸手就去推,跟着张嘴喊着:"虎崽……唔唔!”
声音还没来得及扩散,就被一只手捂住嘴巴。额头上落下温热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