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揭开来。安明珠并不过问褚家的事,左右她心里有了打算,日后与褚堰和离,从此各走各路。
不过,平心而论,褚家母女对她是真心的。而谭姨娘,从来都是挑软柿子捏,再怎么闹,也不会闹到她面前来。“我觉得谭姨娘一直不好受也不是办法,得想个辙,"她言语轻和,声音温温的,“怕是有缘由的。”
徐氏一听,跟着问道:“能有什么缘由?”安明珠抿了口茶,而后将茶盏放下:“我在想是不是和大姐的忌日有关?”徐氏母女对视一眼,脸上皆是带着疑惑。
“我听说过世的人,会对阳间的亲人有牵挂,可是无法直接说话,便会用些别的办法,"安明珠不紧不慢的说着,“比如托梦,比如身体无故不适等。”褚昭娘眨巴着眼睛:“嫂嫂是说谭姨娘不适,是因为大姐?”安明珠点头:“要不然,也找不出别的原因。”“会是这样?"徐氏半信半疑,不过这种事情的确是有的,她也亲身经历过。心里不由生出苦涩,莫不是那苦命的大女儿挂记自己,想法子收拾谭姨娘吗?
安明珠在徐氏脸上看到悲伤,有些不忍。但是谭姨娘一直闹也不是办法,徐氏是个没有主意的,只能她帮着推一把。“娘,不若让谭姨娘去城外清月庵住上几日,念经祈福。这样的话,人定然会好起来。”
“清月庵?"徐氏犹豫不定,“那么偏,她会去吗?”褚昭娘是忍不住了,晃着母亲手臂:“怎么不能去?这不是为了谭姨娘她自己好,也能为大姐祈福。”
什么都好,只要人别天天来闹腾母亲。
到这里,徐氏多少也能猜到几分。是儿媳在帮她出主意,连该如何做都说出了。
安明珠还有自己的事,坐了一会儿便从涵容堂出来。一路出了府门,马车已经等在门外。
“这天瞧着阴沉沉的,不知会不会下雪。“碧芷帮着推开车门,道了声。安明珠腰身一弯,进了车厢。
她要去一趟城北的西子坊,那里有一条街,很多西域商人在那边经营。去那里,能买到做颜料的矿砂,也有各种稀奇的香料。眼看年底,若是有好的,她可以多买一些备着。主仆俩坐好,马车便缓缓开始前行。
“夫人刚才是怎么憋住笑的?"碧芷噗嗤笑出声,忙抬手挡在嘴边,“谭姨娘真的会去清月庵吗?她其实就是装的,折腾老夫人而已。”安明珠唇角一弯:“谁还不知道她装的?既然她能装,旁人为何不能?”碧芷叹了声:“也就是老夫人脾气好。”
“左右,谭姨娘消停了就好。"安明珠捧着袖炉,手心暖暖的。她自是知道谭姨娘不会去清月庵,那根本就不是能吃苦的人;既然不想去,那留在府中就别折腾。
城北西子坊。
街面热闹,走上几步便能见到卷发异瞳的西域人。安明珠小的时候,便跟着父亲来过这里,只是那时还没有现在这般热闹。每当来这里,碧芷都如临大敌,时刻护在主子身旁,生怕被磕着碰着。着实是人太多,鱼龙混杂。
因为西域人太多,官府管理起来也很是麻烦。而安明珠亲自来,只为能选到自己中意的东西。有品质的矿砂,做出来的颜料自然也好。
“瞧你紧张成这样?"安明珠笑了一声,指指自己身上衣裳,“这样普通的衣裳,不会被歹人盯上的。”
碧芷瞪大眼睛,压低声音道:“我的夫人,你的衣裳普通,可是脸蛋儿美啊!”
她可烦死这些臭男人了,总是盯着夫人看。接着,她回头看,发现家丁们一直在后面跟着,也就放松了些神经。“总之,这样的地方还是少来为妙,都出了多少事儿?”安明珠笑着应下:“好,买了就马上回去。”这一趟没有白走,安明珠买到了很好的矿砂。回程路上,又买了些褚家大姑娘忌日要用的,晌午之前便回了府。
两日后,是褚家大姑娘的忌日。
褚府上下笼罩着一层悲伤,就好似现在的天气,阴沉寒冷。就连谭姨娘也收敛许多,这两日没再闹腾。白日里,道士做了一场法事,供桌上摆满祭品,府里的人一起跟着祭拜。安明珠站在徐氏身后,看到对方时不时拿手拭着眼角,一旁的褚昭娘也是一脸哀伤,眼眶红着。
最前面站着的是褚堰,他仍如以往般面无表情。上香,烧纸,拜礼,每一样都板板正正做完,不发一语。
做完这些,他转过身来,一片烟雾缭绕间,离开了这里。“阿晴,我苦命的孩子。“徐氏终是忍不住,哭出声来。见此,安明珠上前搀扶,低声安慰两句。
也是第一次,从徐氏口中听到褚家大姑娘的名字。已经过世多年的人,忌日便没那么隆重,半日功夫也就够了。可是徐氏愣是准备了很多,不知是思念,还是想补偿。回到涵容堂,徐氏才将稍稍稳住情绪。
“我只是想起些以前的事,阿晴那孩子吃了太多苦。“她皱着眉头,解释自己方才的失态。
褚昭娘在旁边陪着坐,带着浓浓的鼻音劝道:“娘,别伤心了。”安明珠能感受到这种亲人的伤痛,就如同每次她想父亲一样。只是人去了便是去了,终究时光不可逆转。
“娘好好休息,剩下的事情我来处理。”
徐氏点头:“让你跟着忙活了。”
安明珠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