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小熊同志结婚,除了有些挑剔别扭的熊桦,小熊同志的其他家人都很同意这门婚事。
小熊同志身边围绕着太多的朋友和家人,就算是独一无二的爱人,他在其中也不太显眼。虽然能结婚的只有他一个,小美心里却爱了很多人,也被很多人爱着。
可是每天晚上回到家能看见她,每天能和她一起吃早晚饭,一起看书,一起睡觉,他就很满足了。
小熊同志是个心思敏感又迟钝的人,这样一对反义词放在她身上一点也不矛盾。
她能共情别人的孤独与难过,但是谢长骄却始终不知道,她究竞有没有发现别人对她的爱慕之情。
有一天中午,谢长骄忍不住问:“你知不知道季风喜欢你?”他本来以为小美会思考一会,结果她很随意地说:“知道啊,不过我已经拒绝他了。”
谢长骄忍不住坐直身体,“那我怎么看不出来?”熊幼美比他还惊讶,身体前倾,问:“这个需要跟你报备吗?”“不用吗?”
熊幼美真正思考了一会说:“我也不知道啊。”她放下手里的画册,认真地看着谢长骄说:“在结婚前我就知道他喜欢我,不过我不喜欢他,所以已经拒绝掉了。”“还有什么要坦白的吗?“谢长骄顺口问。没想到还真有!
“其实柳善水也喜欢我。”
“?”
“你不是说这么自恋的人不会喜欢别人吗?”“我说的不是不会喜欢别人,是他不擅长表达喜欢。“熊幼美详细解释了不会的两个含义。
“所以他后来来找我的时候我就把他气走了嘛。”谢长骄发现,小熊同志心底是一片明镜,恶意与好意都在她的心底照的一清二楚,镜面上的一粒灰尘都很明显。
只不过是她不说罢了。
“小熊同志,以前是我小看你了。”
熊幼美哼哼两声,骄傲地表示:“是我心有沟壑,不和很多人计较罢了。”“是是是,佩服小熊同志。”
熊幼美重新捡起画册继续看起来,窗外金色的阳光透进来,落在她白皙的侧脸,似有神性在她身上显现。
谢长骄忍不住打破寂静,站起来挡住阳光,问:“中午想吃什么?”“包饺子?咱俩一起包。”
“行,我去和馅,等会你帮我擀饺子皮。”“好啊好啊,我看完这一本就过去帮你。"熊幼美懒懒地躺在椅子里举着画册翻来翻去,如果谢长骄松口,她肯定会躺床上看。但是谢医生绝对不可能松口,熊幼美想到这,递给谢医生的背影一个幽怨的眼神。
谢长骄背后仿佛长了眼睛,回头问:“吃什么馅的?”“韭,韭菜鸡蛋的,鲜灵!"熊幼美心虚地说。“你做坏事了?”
熊幼美一副老实本分的模样,慢慢摇头:“没有。”等谢长骄转身,熊幼美拍着胸口安抚自己,他这不也跟明镜一样的吗?又逢清明,风气开放,谢长骄和熊幼美一起来扫墓,自诩新时代唯物主义者的小两口还带了一包纸钱。
这种封建思想不能被彻底消除,甚至在风声最严的时候都有人大半夜偷偷来烧纸。因为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万一真的有鬼魂,地底下的亲人没有钱花没有香火吃,他们这些地上的小辈怎么忍心?
谢长骄沉默地烧纸钱,没有许任何愿望,也不求姥爷保佑什么。按他姥爷的脾气,麻烦他这么多事,他一生气说不定还要捣乱两下。谢长骄嘴角翘起,有这样一个奇怪的姥爷,是他最庆幸的事,他教会他如何讨好自己,做一个开心自由的人。
而身旁蹲着的小熊同志,则教会他怎么爱别人,做一个更开心自由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