倚老卖老。
李嫣然此刻心情最为复杂。外公的到来,无疑给她注入了一剂强心针,让她在孤立无援的侯府中看到了依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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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她深知自己日后仍需在张氏母子手下讨生活,不敢过于放肆。
见于雄与张氏言语间已见机锋,她连忙起身,伸手轻轻拉住于雄的衣袖,脸上挤出依赖又委屈的笑容,打圆场道:
“外公,您一路车马劳顿,定是乏了。就让嫣然陪您去休息吧?嫣然心里有太多话,只想单独和外公说说呢。”
她说着,朝于雄递去一个哀戚又意味深长的眼神,暗示自己有重要内情相告。
于雄宦海沉浮数十载,早已修炼成精,岂会不懂外孙女这眼神背后隐藏的讯息?
因为收到女儿的信件,但是因为官职原因无法回来,所以具体情况不清楚,只知道李贵宠妾灭妻,囚禁女儿母子。
如今来了侯府,他也正想从李嫣然这个“自己人”口中,探听女儿去世前后,这侯府里究竟发生了什么,张氏母子在其中又扮演了何种角色。
于是,他顺势起身,朗声笑道,笑声中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威严。
“好,好!既然嫣然想跟外公说说贴心话,那咱们爷孙就去好好聊聊。”
于雄拍了拍李嫣然的手背,目光似有若无地再次扫过强作镇定的张氏与低眉顺眼的夏挽,这才在李嫣然的搀扶下,大步流星地离开了前厅。
于雄的身影刚一消失在前厅门口,大夫人张氏一直强撑的笑容瞬间垮了下来,胸中压抑的怒火再也遏制不住,她猛地一挥袖,将手边小几上的青瓷茶杯扫落在地!
“啪嚓!” 清脆的碎裂声在寂静的厅堂内格外刺耳。
“这个老匹夫!”张氏咬牙切齿,胸口剧烈起伏,“一进门就横加指责,话里话外暗示是我害了他那宝贝女儿!不就是仗着自己是封疆大吏,欺负我娘家无人、没有官身爵位撑腰吗!”
这出身问题,一直是张氏心底最深的一根刺,此刻被于雄居高临下的态度彻底挑起,鲜血淋漓。
“母亲息怒。”
李淡上前一步,扶住张氏因愤怒而微微颤抖的手臂,声音沉稳,带着安抚与算计。
“为这等事气坏了身子不值当。于氏已死,大哥也已不在,只要父亲始终敬重您,这侯府便是您的。待李嫣然出嫁之后,于家与咱们侯府,便再无甚瓜葛了。”
他话锋一转,目光幽深地看向一直静立一旁、仿佛置身事外的夏挽,语气变得微妙起来,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警告与拉拢。
“嫂嫂向来是明事理、知进退的人。想必也清楚,如今侯府的将来在谁手中。待将来侄儿出世,淡这个做叔叔的,自然会将他···视如己出,好生照拂。”
这“视如己出”四个字,被他咬得微重,其中蕴含的威胁与利诱,不言而喻。
夏挽迎上他的目光,脸上依旧是那副温婉柔顺、人畜无害的模样,仿佛完全没听出他话中的深意,只浅浅一笑,从善如流地应道。
“小叔说的是。妾身一个妇道人家,无甚见识,在这府中,只想安稳度日。”
她姿态放得极低,话语里满是顺从,让人挑不出半点错处。
回到平澜院,屏退左右,夏挽脸上的温顺瞬间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沉静。
她对凌花低声吩咐道:“派人仔细留意着府里的动静,特别是···侯爷回府后,与于大人单独交谈时的情形,以及于大人离开时的神色表情,务必探听清楚,回来报我。”
“是,小姐,奴婢明白。”凌花心领神会,立刻领命而去。
室内重归寂静,夏挽缓缓踱步到窗边,望着窗外被皑皑白雪覆盖的、看似纯净无瑕的庭院,目光却幽深得如同古井。
于雄的到来,绝不仅仅是吊唁亡女那么简单。
夏挽好奇,于雄的真正目的是什么?李嫣然会透露多少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