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倒盼着你根基浅点,反倒安稳,省得胡思乱想,又惹出别的事来。”
若花问:“刚才那个年轻的男妖,为啥搽胭脂抹粉,装成女人样?”
多九公说:“侄女,你不知道啊?他这模样,是从你们女儿国学的,还会缠特别好的小脚,穿最棒的耳洞呢。”
林之洋忍不住笑了。小山不明白,就追问到底。婉如便把当初在女儿国男人穿耳洞、缠小脚的事讲了,小山这才明白,笑着说:“怪不得前几天在东口那个道姑把舅舅叫‘缠足大仙’,舅舅当时满脸通红,原来是因为这事啊。”
忽然听见水手们喊:“刚才还走得好好的,前面又要绕路了!”多九公和林之洋赶紧到船头一看,只见迎面又有一座大山挡住了去路。多九公说:“前年到这儿的时候,被风暴刮得晕头转向,没注意还有这么多山岛。今年走这条路,却发现全是大山。要是这么绕来绕去,恐怕再走一年也到不了地方。”林之洋说:“咱们上去探探路吧。”
把船停好后,两人就上了山坡。走了好一会儿,看到迎面有块石碑,上面也写着“小蓬莱”三个大字。多九公和林之洋一看,这才知道这座山就是小蓬莱。多九公说:“怪不得那道姑说‘远在天边,近在眼前’,没想到咱们现在已经到了。”两人随即往回走,把这事告诉了小山。
小山特别高兴,在心里暗暗念佛。因为天色已晚,没法上山。第二天,大家起得特别早,吕氏和婉如、若花也都起来了。水手已经备好早饭,大家吃了一顿饱的。婉如、若花也想陪着一起去。林之洋拿着器械,带着水手,大家一起上岸,爬上了山坡。
上面有条山路,弯弯曲曲的,虽然难走,但幸好有接连的树木,可以攀着藤蔓、抓着树木往前走。林之洋搀着小山,小山挽着婉如,婉如拉着若花,慢慢往山上走。到了平坦的地方,休息了一会儿,又继续往前走。
转过那块“小蓬莱”石碑,只见唐敖当年题的诗句,字迹还很清晰。小山一看,眼泪止不住地流了下来。她又向四周仔细眺望,暗暗点头说:“看了这山的景致,所有的世俗念头都没了,就像登上了仙界一样。这么好的地方,难怪父亲不肯回来。这儿不仅清秀幽静,而且前面岩石层层叠叠,远山连绵不断,一眼望不到头,不知道有多少路程。现在只能大致看看,等会儿回船后,再和舅舅商量。”
不知不觉已经到了下午。林之洋怕天黑了不好走,就和小山姐妹一起下山。等回到船上,天已经黑了。吃过晚饭后,吕氏问起山上的情况,小山说:“今天仔细看了这山,道路很远,不是三五天能走遍的。我父亲既然要修行,自然应该在深山里面。要是像今天这样寻访,除非父亲自己出来,才能见到他;要是他不露面,就算再找一年,也没用。现在我打定主意:明天舅舅在这儿看守船只,我一个人进深山里,耽搁几天,仔细搜寻,说不定能有机会见到父亲。”林之洋说:“你一个人去,我怎么放心?我肯定要和你一起去。”
小山说:“话是这么说,但船上都是水手,没有亲近的人;多老翁虽说有亲戚情谊,终究年纪太大了,这儿又不像内地那么安全。要是舅舅跟我一起去,虽说能做个伴,可船上没人主事,我反而会多份牵挂,哪能在山里多待呢?与其找一半就回来,到头来没个结果,不如我自己去,反倒痛快。好在这山没什么人烟,也没有野兽,就像仙境似的,舅舅尽管放心。我这一去,多则一个月,少则半个月。能找到父亲当然最好;就算找不到,大概看看山里的情况,就先回来报个信,让舅舅放心,然后再去仔细找。只有这样做,两边才都没牵挂。我主意定了,务必请舅舅依我。”
若花说:“爹要是不放心,我以前在东宫,学过骑马射箭,普通的兵器也练过。不如我带着兵器,跟妹妹一起去,也好有个照应。”婉如说:“要是这样,我也一起去。”小山说:“妹妹跟乳母一样,走路太慢,怎么去得了?至于若花姐姐,最近虽然缠了脚,但她从小穿男装走惯了,走路不费劲,要是能一起去,倒能做个伴。”
吕氏说:“你上山去,上面既没有房子,又没有茶水饭食,晚上在哪儿住?白天吃什么呀?”小山听了,愣了一下,想了半天说:“我今天仔细看了这山,岩石层层叠叠,峭壁高耸,奇形怪状的石头聚成山峰,错错落落的连绵不断,虽然没有房屋,到处都能藏身;那些松树浓荫下、茂密的树林里,也能歇脚;要是遇到现成的山洞,那就更好了。至于吃的,我想:古人连草根树皮都能当饭吃,何况这山里果树很多,柏子、松籽到处都是,哪会饿肚子呢!”
吕氏说:“那些东西哪能当饭吃?这时候我倒想起一件事:当年我们做了救荒的豆末,自从第一次出海用了一次,幸好后来从没断过粮。现在你上山,倒能用上了。”林之洋说:“多亏你提醒,我都忘了。”他赶忙从箱子里拿出一包豆面和一包麻子,递给小山说:“你明天上山前,先把豆面尽量吃饱,就能七天不饿。到第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