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第三十七章
第三十七章
徐昭夏醒来时,腰酸得没法起身,伸手扶住床头围栏,撑住了慢慢坐起来,脑子阵阵发懵。
梦里发生过的一幕幕都太过清晰。
她甚至觉得那个孩子……不,应该说那个男人,才离开不久,委屈的声音还留在耳畔,身后背上仍感受到他的温热。
可她又知道不可能,他不会做这事,这等把握她还是有。但这些日子的异常,又横亘眼前,忽视不了。徐昭夏靠坐在床头,细细地想,从什么时候开始有的。…发现是从那夜之后。
心漏了拍,怀疑起下的药来,难道那药并非一次就好?可中药之人又非她,而是那个孩子。
忽然又想起那夜的狂乱来。
留在她记忆里的,便有整整半宿,那个孩子许是吃了药不知疲倦,才消下去又很快挺立……她甚至算不清拢共有过几回。自然而然地,给的东西亦是多,盛不住,满得溢出。徐昭夏窒住了,紧紧拢住双膝,攥着衣角,眼睫缓缓垂下,有了个难堪的猜测。
会不会是那等药,通过他,给了她?
她隐隐排斥这个猜测。
觉得许还是她年纪大了,身子出了毛病,所以才做这些惊世骇俗的梦。不能再拖下去了。
徐昭夏唤进越安,道过两日要去西苑一趟,得找个大夫帮她看看病。安排好后,安心不少,又问起那些良家子的事。越安将面盆往床边方桌一放,拧了热巾子递过去,没问她为何起不来,答道:“太后娘娘留了十来个,有三个送到储秀宫了。其余的到了锦云姑姑手下,正教着规矩,该是预备之后送来咱们宫里,贴身侍奉。”徐昭夏问那三个去储秀宫的分别叫什么。
越安说了个名字,徐昭夏想起来是昨日明丽端庄的,又说了个,是杭州府仁和县人,江南娘子,看着便有股书香气韵。见是这两个出挑的,徐昭夏松了口气,用拿在手上的热巾捂了捂脸,笑问还有个呢。
越安犹豫了下,说叫姚砚君。
徐昭夏一顿,脸才擦过热巾子,本该是热的,却觉得有股寒意扑面而来。越安见过这位姚娘子,光是站在那里,无端就让人觉得是姑姑,问了句,“可要奴婢想些法子,让这位娘子出宫去?”只要姑姑说了,她就去做,法子多的是。
徐昭夏一时没答,呼吸停了半响,但知道不是将人送走这么简单。她了解长公主殿下,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性子。缓了缓道:“……我出趟宫。等会若那位祖宗下朝,问起我,你只说我回西苑去了,帮他取留在那里的衣袍。”
徐昭夏去了东城明照坊的公主府。
府门前等了会儿,匆匆走出来个侍女,将她领了进去。边走边道:“殿下还在书房那里见客呢,徐姑姑先随奴婢到小花厅坐会儿。”
徐昭夏应了声,跟在她一旁,入了王府建制的公主府,走过数道连廊,跨了几次门槛,从花园绕过,往小花厅走去。刚离了花园不远,却看见有几个襦衫儒巾打扮的人,由侍女领着,迎面走来。
其中有个面白蓄须的年轻读书人,看了她两眼,见她是个女官模样,本来已经错身而过了,一转身,提衫小跑两步到了她跟前,拦了拦道:“小生冒昧,不知娘子可是……殿前侍奉的徐昭夏姑姑?”徐昭夏一愣,点点头,倒没瞒的意思,总归那位祖宗也不可能找了这个士子问,在没在公主府见过她。
那读书人悄悄又看了看她的脸,娟秀清雅的面容,宛如芙蓉,让他看得心尖发痒,脸上悄然红了片,忙作揖道:“失礼了。我姓谢名温,日后若有机会,还要向姑姑多多讨教。”
徐昭夏微微错愕,见他忽然而来,行完礼就走,莫名其妙丢下句讨教,叫人捉摸不透。
进了小花厅不久,长公主缓步而来,见她站着看柱子上两幅对联,笑道:“今儿怎么有空来本宫府上?”
徐昭夏忙行礼,“见过殿下。”
朱意真落座,让人重新奉茶,仿佛两人间没这些日子的嫌隙,寒暄许久。要说没猜到她的来意,不是。
但要说就这样轻易让她开口,不想。
这般将是非对错看得比天大的人,为了那个贱种,情愿来公主府求她,虽料到是早晚的事,仍觉得那个贱种竟也配?徐昭夏陪着她周旋了会儿,也猜到她的用意了,便没再顺着话说,明明白白求了句,望她允准,让那个姚砚君落选出宫。“立后选妃之事,是母后在定夺,本宫倒做不了这个主。“朱意真慢慢饮了口茶,惋惜道。
徐昭夏抿了抿唇,“殿下的本事,谁都知道,奴婢这才来求殿下。”朱意真喜欢这句话,从刚认识的时候起,就听她说过,后来没怎么听了,但几次她要插手政事,被母后呵斥时,去找她埋怨,她还是说了。说公主殿下有这样的本事。
想着,朱意真不由看了眼她,挑了挑眉道:“你倒还信本宫会帮你。”“太后娘娘与殿下所要的,是陛下成婚生子,奴婢所求,也是一样。太后娘娘定下的那两位娘子,看了便让人喜欢,陛下不会例外。再留那位姚娘子,是多余。”
徐昭夏没说长得像她的事,也说不出口。
朱意真见她脸上闪过难堪,默看了半响,忽而扭开了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