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第二十三章
小乌跟随着那个小小的身影,快要靠近时突然被一阵光吸进去。这是什么?
她皱眉,一个人孤零零的走在黑漆漆的路上。这条路像是一片混沌的黑暗,无边无际,周边没有声音,也没有光。记忆开始模糊,所有的回忆片段都在倒退。她开始不知道自己是谁,从何而来,要到何处去。直到定格在刀剑付丧神小乌初生的那一刻。意识像一缕稀薄的烟,在广袤的虚无中漂浮,四处飘荡着。如同加了倍速一般,她的眼中世间万物似乎都拥有了灵魂,每个事物都在对她诉说着什么,话语模糊不清,急急匆匆。
直到某一刻,一些细碎的声音,如同投入古井的石子,在这片死寂中漾开圈圈涟漪。
她有了意识。
“…是仿品…小乌…”
“…为了源氏…”
“…替代膝丸…
最爱她的刀匠亲自为她定下了名字:小乌。此间,诞生了一位新的刀剑付丧神。她稚嫩、沉默、观察着整个世界。
髭切?膝丸?
诞生之际听见的这两个名字像是两道微弱的光,穿透了层层叠叠的黑暗,精准地落在了那缕飘荡不定的意识上。
一种难以言喻的亲近感与依赖感,如同与生俱来的本能,从意识的最深处涌现出来。
哥哥……
她懵懂地想着这个词,绞尽脑汁的思考着。他们说髭切和膝丸是我的……是哥哥吗?
因为是我是髭切的仿品,所以,算是他的弟弟吗?应该算吧?小乌有些犹豫,她掰着自己如同小萝卜般的指头思索着这复杂的关系。
这个念头一旦产生,便如同疯长的藤蔓,迅速缠绕了她全部的思维。她是因他们而生的,也是为了陪伴他们而存在的。这个认知让她感到前所未有的安定。
在无尽的黑暗中,小乌终于找到了属于自己的坐标。伴随着这种强烈的渴望,周围的黑暗开始褪去,一个模糊的轮廓渐渐清晰。那是一间古朴雅致的和室,阳光透过障子门,洒下柔和的光晕。她能“看"到了,自己正静静地躺在一个华美的刀架上,刀鞘漆黑,点缀着金色的纹样。而在她的旁边,是另一振更加华美、散发着强大而锋利气息的太才那就是髭切。
那就是她的兄长。
强烈的渴望驱使着她,想要靠近,想要亲眼看看他。下一瞬,一个娇小的身影从刀中剥离出来,跌跌撞撞地落在地板上。一个看起来只有五六岁的孩童,一头长而及地的柔软的鸦发,穿着华丽的过头的黑色衣衫,手脚短短莹润。小小的人儿耳朵上还缀着一点红色耳饰。小乌好奇地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又摸了摸头顶那两对随着心意微微颤动的黑色耳羽。
这就是……她的样子吗?
小乌抬起头,金色的猫儿眼一眨不眨地望向髭切的刀架。强势而壮阔的灵力如同温暖的海洋,从那振太刀中弥漫开来,让她感到无比的安心与亲切。她知道,她的一位兄长就在里面沉睡。她想过去。
这个念头像是有着某种魔力,驱使着她。可是,第一次化出人形,没有守护者告诉这位初生的刀剑付丧神该如何用人类之躯行走。她光着脚,感觉自己的双脚像两条软绵绵的面条一样走不动路。直到摔倒在地上。
小乌眨了眨金色的大眼睛。
不痛?
话说,痛又是什么感觉?
这个问题又难住了小乌,于是她翻了个身,两条腿无意识地盘在地上,思绪又被这两个问题带走了。
过了一个时辰,从髭切刀架上传来愈来愈强的灵力波动。她想起来自己最初的目的了,撑着两条胖乎乎的如同莲藕的手臂从地上起来了。哥哥在催促她过去。
刀剑付丧神终究不同于人类,人类孩子需要花费数年的时间去学习走路,而小乌只是一盏茶的时间就已经掌握了技巧。虽然还不是很稳妥,但已经可以走动了。
小心心翼翼地踩在冰凉的木质地板上,一步,又一步,朝着那个吸引着她的源头挪动。
她的脚步很轻,轻的像一片羽毛落在地上般悄无声息。生怕发出一点声响,惊扰了那位还在沉睡的兄长。
终于走到了刀架前。
小乌仰起小小的脑袋,贪婪地凝望着那振太刀的本体,仿佛要将它的每一个细节都刻进灵魂里。
这就是源氏的重宝之一,髭切。
是她的……兄长。
小乌伸出小手,指尖在距离刀鞘一寸的地方停了下来,微微颤抖着,既渴望触碰,又充斥着犹豫与徘徊。
就在这时,那振太刀的灵力似乎又轻微地波动了一下。一个慵懒而模糊的身影,在刀架旁显现出来。金色的短发如同融化的阳光,而那张脸俊美得不似凡人。他的双眼紧闭着,似乎只是在半梦半醒之间,无意识地舒展了一下身体。小乌瞬间僵住了,小小的身体像被施了定身法,连呼吸都停滞了。哥哥醒了吗?
她下意识地后退一步,把自己藏在了一旁的柱子后面,只敢探出半个小脑袋,用那双金色的眼眸,一瞬不移地,细细地观察着髭切。他的眉眼很柔和无害,即使在沉睡中,唇角也仿佛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屋子里的光线落在他白皙的皮肤上,仿佛为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