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的是这个世界。
而现在,她,艾维娜,不再是那个生活在和平年代的旁观者,她必须活在这个“错了”的世界里。解它的规则,甚至······学会在其中生存下去。
就在艾维娜思绪纷飞,眼神逐渐从迷茫转向一种带着痛楚的清明时,她发现伊莎贝拉不知何时已经醒了,正静静地注视着她,那双紫罗兰色的眼眸中,带着洞察一切的柔和与关切。
“想明白了?”伊莎贝拉轻声问道,她了解这个孩子的早慧,相信她能够想通这其中的关节。
艾维娜迎着她的目光,轻轻点了点头,声音带着一丝虚弱和残馀的哀伤:“想清楚了,母亲……”
看到艾维娜脸上并未完全散去的阴霾和那抹挥之不去的哀戚,伊莎贝拉原本想说的话堵在了喉咙里,化为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她欲言又止。
“我知道,我理解的。”艾维娜低下头,小手无意识地攥紧了盖在身上的毯子,“我只是······需要时间适应······”
话音未落,昨日那血腥的一幕再次不受控制地闪过脑海,浓重的铁锈味仿佛再次萦绕鼻尖,她忍不住抬手捂住了嘴,强压下喉咙口翻涌的恶心感。
伊莎贝拉知道,这个话题不能再继续了。
她需要给艾维娜一些空间去消化。
于是,她巧妙地转换了话题。
“我知道你是个好孩子,艾维娜。”伊莎贝拉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种奇异的力量,“这个世界,或许不能如你所愿的那般美好。但是,这并不意味着你只能被动地接受它。你依然可以尝试去改变它,哪怕只是一点点,至少,让它不要变得那么糟糕······”
她顿了顿,目光灼灼地看向艾维娜,话语中的分量陡然加重:
“但是,想要做到这一点,你需要力量。
并非来自于我,或者你父亲弗拉德的庇护,而是真正属于你自己的,谁也夺不走的力量,或者影响力。”
艾维娜猛地抬起头,看向伊莎贝拉那张写满严肃的脸庞,眼中充满了惊愕。
她下意识地伸手指了指自己,小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我······我吗?
您要不要听听自己在说什么?我才八岁啊?!
看着艾维娜那副仿佛听到天方夜谭般的错愕表情,伊莎贝拉脸上终于露出了今天第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微笑,带着几分无奈和宠溺。
这个年纪的小孩子,无论做出什么表情,总是显得格外生动可爱。
欣赏够了艾维娜的震惊之后,伊莎贝拉再次轻轻地拍了拍手。
这个熟悉的动作让艾维娜条件反射般地哆嗦了一下,昨日的情景瞬间浮上心头,小小的身体瞬间紧绷。
显然,那场血腥的“处决”已经在她心中留下了深刻的阴影。
好在,这一次,应声出现在马车门口的,并非什么伤痕累累的囚犯或可怖的尸骸,而是一个身材高大健壮、面容坚毅的中年男子。
他穿着一身擦得锃亮的邓肯霍夫卫士铠甲,但并未佩戴头盔,露出了一张饱经风霜、线条硬朗的脸。
他的眼神锐利如鹰,透着一股经历过无数厮杀磨炼出来的狠厉与沉稳,举手投足间都带着军人的干练和雷厉风行。
“您过誉了,大小姐。”名为阿西瓦的男人微微躬身,声音低沉而沙哑,带着士兵特有的简洁和躬敬。
伊莎贝拉闻言,笑着摇了摇头:“阿西瓦叔叔,我现在已经不是大小姐了。按照礼数,您怎么也该叫我一声夫人了。”她轻轻理了理裙摆,“毕竟,我也早已不是当年那个需要您跟在身后保护的小女孩了。”
然而,阿西瓦的表情依旧严肃,甚至带着一种固执的忠诚,他坚定地说道:“您在我眼中,永远都是大小姐。”这句话仿佛不容置疑,刻入了他的骨髓。
简单的说笑与怀旧之后,伊莎贝拉脸上的表情迅速收敛,重新变得庄重而肃穆。
她挺直脊背,严肃地问道:
阿西瓦没有任何尤豫,他“咚”地一声,单膝重重跪在马车车厢的地板上,右手握拳抵在心口,声音洪亮如同宣誓,在狭小的空间内回荡:
“永不磨灭!即便是死亡,也休想改变我的忠诚!”
“很好。”伊莎贝拉满意地点了点头。然后,在艾维娜惊讶的注视下,她从怀中取出了一枚古朴而沉重的印章。
那印章由某种暗色的金属打造,上面雕刻着邓肯家族的徽记——一只抓住山岩的龙形生物,与冯·卡斯坦因纹章上的蝙蝠截然不同。
艾维娜感觉手心一沉,那印章冰凉的触感和沉甸甸的分量,仿佛直接压在了她的心头上。
伊莎贝拉转向阿西瓦,声音清淅而有力:“在你面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