震旦商队在希尔瓦尼亚境内遇袭下落不明的消息,让刚刚清理了野兽人的弗拉德立刻赶回了邓肯霍夫。
他独自站在城堡最高处的战略室内,面前巨大的羊皮地图上,希尔瓦尼亚及其周边地区的地形被精细地勾勒出来。
他那双鲜红的眼眸,如同两颗凝固的血钻,落在标志着震旦商队遇袭地点的那个点上,没有任何温度。
得益于艾维领选帝侯长达一个多世纪的欺瞒,震旦天朝与帝国绝大多数行省的官方联系几乎中断。
这段漫长的空白期,足以让许多记忆褪色。
西格玛时代与东方古国创建盟约、共同对抗邪恶的壮举,早已被尘封在故纸堆中,成了模糊的传说。
在如今绝大多数帝国贵族和民众的印象里,震旦天朝更多是一个像征着难以想象的财富与奢侈品的,遥远而神秘的符号。
早些年关于其武力强盛的传闻已被淡忘,现在人们津津乐道的,是震旦商人鼓鼓囊囊的钱袋和那些令人垂涎的商品。
但弗拉德不同。
他古老的灵魂承载着尼赫喀拉时代的记忆,他深知震旦的真实面貌。
那绝非仅仅是一个富庶的贸易伙伴,更是一个拥有悠久历史,严明秩序和强大军事力量的古老帝国。
他非常确定,能够成功袭击那支装备精良并且护卫森严的震旦商队的,绝非寻常的土匪流寇,只可能是帝国境内某股训练有素的武装力量。
他必须做出反应。
原因有二。
其一,事件发生在希尔瓦尼亚的领土上,作为此地的选帝侯,他有不可推卸的管辖责任。
其二,也是更关键的一点,这支商队刚刚才与邓肯霍夫城堡完成了一笔可观的交易,如果让外界,尤其是让震旦方面,产生“希尔瓦尼亚选帝侯觊觎震旦财富,交易后杀人越货”的怀疑,那将是灾难性的。
弗拉德本人并不在乎在帝国内部的名声。
他驱逐教徒,甚至对教会人员动手,早已将许多势力得罪殆尽,再多一项恶名也无所谓的但他惧怕震旦人的误会!
他比任何人都清楚,那个东方古国一旦被触怒,将会爆发出何等可怕的力量。
帝国的劫匪或许抱着天高龙帝远的侥幸心理,但弗拉德明白,若龙帝的怒火被真正点燃,震旦的天军跨越万里进行远征,也绝非不可能之事。
帝国的乡巴佬不清楚,他这个尼赫喀拉人再清楚不过了。
即便抛开震旦报复的潜在威胁不谈,弗拉德也绝不允许有人将这样一口肮脏的黑锅扣在自己头上。
这关乎权威,关乎统治的稳固,更关乎他未来的计划。
因此,反应必须迅速,目标必须明确,姿态必须强硬。
他要做给所有人看——给帝国内部的窥伺者,给可能正在关注此事的震旦眼线,更是给那个未知的、试图嫁祸于他的幕后黑手。
他的手指在地图上移动,最终落在了希尔瓦尼亚西北部,与斯提尔领接壤的一片局域。
那里是阿姆斯特朗伯爵的领地。
弗拉德并不确定袭击就是阿姆斯特朗伯爵所为。
真凶也可能是希尔瓦尼亚内部心怀不满的贵族,或者其他行省的势力,甚至可能是艾维领为了掩盖百年骗局而采取的灭口行动。
但此刻,真相并非首要。
阿姆斯特朗伯爵,以及他的法理领主——斯提尔领选帝侯,就成了他选中的目标。
他们与希尔瓦尼亚素有领土争端和旧怨,是最合适的“嫌疑人”。
没有更多的证据,也没有外交照会,一道以希尔瓦尼亚选帝侯弗拉德·冯·卡斯坦因名义签署的宣战书,被快马加鞭地送往了阿姆斯特朗伯爵的城堡。
措辞严厉,直指对方为劫掠震旦商队、破坏希尔瓦尼亚安宁的无耻匪徒,要求其对此负责。
根据帝国的封建法理,对阿姆斯特朗伯爵宣战,即意味着向他的上级领主——斯提尔领选帝侯宣战。
一场选帝侯级别的全面战争,就此被弗拉德点燃。
他要通过这场战争,向外界清淅地传达一个信息:希尔瓦尼亚与此事无关,并且,他弗拉德·冯·卡斯坦因,绝不容忍任何挑衅与污蔑。
另一方面,在军事行动的同时,搜救幸存震旦商人的工作也必须立刻展开。
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如果能救出李琮等人,尤其是那位对希尔瓦尼亚和艾维娜颇有好感的督运总督就再好不过了。
问题在于,弗拉德此刻的精力必须完全集中在即将爆发的军事冲突上,调兵遣将、统筹后勤、制定战略,无一不需要他亲自决断。
他麾下虽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