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的水面,一点点、漫过自己孩子稚嫩的口鼻,淹没那小小的、安静的头顶。
她或许能感受到自己生命的温度正随着血液一同流逝,视线开始模糊。
在意识彻底沉入黑暗之前,她也许会抬起头,望向墙壁上那幅绿意盎然的粗糙油画,想起很久很久以前,某个早已模糊的、或许存在过的春天。
荒谬绝伦。
江望野感到一阵强烈的反胃和眩晕,他几乎要支撑不住。
他完全无法理解,也无法接受,这样一个世界。
窗边,街道上人流熙攘。
每个人都在为工时奔波,为配额挣扎,为那遥不可及的“血统优化”和“合法生育权”耗尽一生。
他们如同渠道中奔流的冷凝液,看似有自己的轨迹,最终却都导入同一个冰冷、庞大的系统。
净言之堂的白色巨影,与四教会的神象虚影巍然矗立,它们圣洁而纯净,仿佛慈悲的天神在庇护世人。
江望野无力地推开门,房间里漆黑一片,他也没有开灯,而是凭着记忆走回了卧室,将自己摔在床上,慢慢闭上眼,不再去想那些乱七八糟的破事。
第二天,江望野被一阵喧闹吵醒,他的公寓隔音并不算好。
江望野睡眼惺忪地从窗户向外探出头,看见几个熟悉的执法官面孔正在道路边争论。
“嘿!理查德,很抱歉在你休息日中打扰你。”一名执法官注意到了他,笑着向他打招呼。
“发生了什么?”
“噢!还记得三月前的连环杀人案吗?”执法官大声问。
江望野想了想,那是一场震惊七号城市的凶案。
凶手连杀五人,将他们的尸体摆在净言之堂的门口,每一个死者的额头上都插着一根铅笔。
利维坦?
江望野瞬间联想到那个疯狂的戮战信徒。
“他又出现了?”江望野问。
“是的,那个疯子又出现了,这次依旧是五个人,依旧是五根铅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