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会不会是成亲后,狐狸附身在陈长彦身上,这才导致陈长彦性情大变?”
“只是后来,灵狐与陈长彦的肉.身相斥,这才致使陈长彦昏迷不醒?”一些邪修的确有这种夺舍邪术,但若原身意志强大不肯屈服,便无法全然操纵这具躯体。
“应当不是。"神君缓慢地说。
“为何?”
“吾在灵狐身上,探到了洛禾的天魂气息,“神君耐心地回答,“神魂无相,地魂至浊,天魂则至纯。”
“灵狐若动邪念,造杀业,便会被天魂反噬。”“那陈长彦怎么会突然像变了个人…“花浔呢喃,下刻蓦地睁大双眼,“险非,陈长彦的本性就是这种人!”
神君未曾应声。
“可若是这样,那前十八年的陈长彦岂不是……那只狐狸?"花浔不敢置信,“成亲那夜之前,一直是狐狸占据的那具躯体,成亲那夜定是发生了什么,才使得真正的陈长彦苏……
“还有两日,便是人族的冬至,亦是人族夜色最长之日,阴气至盛,"神君含笑提点道,"李氏会请符镇魂,届时可设法问询她一二。”冬至?
花浔微怔。
她想起她化形之日,曾在山林见到两名樵夫,他们口中朗笑着说:“今日冬至,回家咱哥儿俩好生饮上一坛。”
后来,百里笙问她生辰在哪曰。
她不知自己出生的具体时日,便将化形之日当做自己的诞辰,应了句“冬至”。
那时,许是为了利用,百里笙说,第一个百年生辰,对妖族而言,是极为重要的一日。
还说,他会陪她度过。
“嗯?"神君看向她。
花浔回过神来,抿了抿唇问:“神君如何知道李氏会请符镇魂的?”神君轻缓笑道:“她昨日曾祈拜吾,无意中提及过此事。”花浔轻应一声,想起什么,小心问:“神君,若前十八年与方青莲相处的真的是那只狐狸,真正的陈长彦才是恶人,那该如何?”神君的语气不紧不慢,是悲悯又无分别的阐述:“吾会抽离洛禾天魂。”“那陈长彦呢?”
神君应答:“陈长彦命数未尽。”
花浔费解:“可他是个大恶之人啊。”
神君看向她:“世人皆有命数,恶人亦是如此。”花浔第一次觉得神君的话难以理解,不由反问:“那被恶人残害的人呢?也是他们的命数吗?”
“是。”
“那神君呢?"花浔的话脱口而出,“神君的命数也不可更改吗?千年万年永远孤身一人?”
神君望着第一次这样激动的孩子,声如叹息:“本该如此。”本该如此。
花浔闻言怔在原地,原本躁动的心念如同被一盆温水从头浇下,明明还是那么温和,可一阵凉风吹来,却带来阵阵严寒。她的胸口越发沉闷,紧抿着唇,许久才再次开口:“神君是不是早便知道,昨夜偷袭的那只狐狸藏在陈长彦的体内,所以才会送我那枝梅花?”神君停顿片刻,颔首:“灵狐身负天魂,非你一人之力能胜。”花浔的眼圈一热,忙低下头来。
所以,那不是送她的礼物。
只是为了紧要关头“物尽其用"保护她的。她知道自己这样想太过矫情,毕竞神君又护了她一次。可是……礼物与保护于神而言本就是不同的啊。礼物,是神君给她的独一无二的特殊照顾。保护,神君却可以给三界中所有人。
她自作多情地以为,神君给她梅枝,意味着自己对神君而言,有那么几分特殊了呢。
结果其实,自己同那只鹦鹉是一样的。
“我知道了,神君,"花浔乖乖地应,“那我回去准备冬至日问询李氏一事。这次,没等神君应声,花浔便飞快转身跑了出去。神君的视线在合上的门上停顿几息,方收回视线。大
花浔回到自己的厢房,便一头扎进了被褥中。拥着柔软的仙光绸,她轻轻蹭了蹭发热的眼眶。识海中,灵犀蛊也变得低落。
花浔难以分辨是心传染了它,亦或是它传染了心。她看着恹恹得连动都懒得动的蛊虫,忍不住引一束法力捏了捏它柔软的身子:“你也不高兴了吗?”
蛊虫当然无法回应它,只是恹恹地抬了抬眼皮,便又失落下去。花浔又习惯地戳了它几下,见它并无反应便渐渐停了下来。“我也有点不高兴,"她低声地自言自语,“明明不该这样的……她再刻苦修炼,终究还是妖,拥有着妖族本性中的贪婪。得到了神的大爱、关爱还不够,还想要偏爱。太贪婪了。
贪婪便会造就业力心魔,阻塞地脉。
地脉动荡断裂,去舍身弥补的还是神君。
花浔努力克制着自己的想法,可那些无形中的念头还是不断滋生。修炼吧。
入定后就好了。
这样想着,花浔坐起身,强迫自己集中精力修炼心诀。那只可恶的鹦鹉又一次准时飞来与神君亲近,花浔第一次没有出去将鹦鹉赶走的冲动。
她想,她暂时有些不想看见神君无悲无喜、无欲无求的样子。就这样,花浔在房中足足修炼了两夜一日,除了灵犀蛊躁动时,她在窗缝中远远看了神君一眼外,再未出门。
直到冬至这日,因要准备询问李氏的物件,花浔方才走出房门。神君仍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