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歌声。
鸣雎穿过家门,走进雪白的灯光。
她突然想起来,下午走出礼堂的那一刻,门外天光雪白,祁载阳在门里问她:“来看我的比赛吗?”
他明天还能比赛吗?
一滴泪从她眼中落下。
温柔的歌声停了,妈妈在厨房叫道:“回来啦,快来吃饭啦!”鸣雎擦干眼,强迫自己笑起来,蹑手蹑脚地走进厨房。香辣的炒菜气味呛进他的鼻子,妈妈在明亮的火焰前忙碌,银色的锅铲飞舞,每一下都铲出更浓烈的香气。
鸣雎的鼻根被呛得又酸又痛。但是好香,烟火和调味料的气味混在一起,让她舌根分泌出大量的口水。
妈妈很兴奋,说今晚要吃新摘的扁豆。
青绿的辣椒,紫色的扁豆,蒜片小米辣,明黄的火焰,和呛鼻子的烟。明明不想哭的,但眼泪全被这烟火气呛了出来,妈妈也咳嗽着不停抹眼泪,让鸣雎赶快去厨房外坐着,别被呛坏了。鸣雎被妈妈赶出了厨房,她坐在客餐厅的小板凳上捧脸流泪。手上全是辣椒的味道,辣得眼睛特别疼,辣得眼泪越掉越多。她早就分不清,眼泪是在难过,还是被呛的。泪水流湿了满脸,夜已经深了,深秋的狂风吹得人站立不稳,窗台的花砸碎在地。
祁载阳抬起头,白色被子上一片泪痕,他眼前晕着湿漉漉的光。相框玻璃水雾蒙蒙的,看不清妈妈的脸。
祁载阳轻轻擦去妈妈脸上的水。他的手机响了,屏幕亮起。他止住哭泣,看向屏幕。
一个刺眼的名字。
祁载阳点开通话,外放后,丢下手机。
他重新摔进被子,沉默地放空。
手机里传出一道男人的声音,一道让他听了就浑身恶心的声音。“让你组织的那个项目,最近搞得怎么样?专家们不能久待,到点了就备点礼送他们回去,你去送,让阿玖带你去。”祁载阳没出声,自顾把头埋进被子。
妈妈死了。
他无法把这个反复出轨,逼死妈妈的垃圾当成自己的爸爸。祁爹也没管他,继续说道:“还有件事,你云姨怀了,你周末到老宅去跟你云姨吃顿饭。”
祁载阳猛地抬头喊道:“我对认识你那些三五六七八的女朋友没兴趣,我怕长针眼。”
“谁许你这么说话?”
“滚!"祁载阳摔碎手机。
砰一一
一声巨大的声响,地面碎裂着各种手机零件。他捧起相框,眼泪一滴滴砸在玻璃上,模糊了相框里的人。
“妈妈,我讨厌小三。”
他扑倒在床上。
“妈妈,我不是小三。”
“三盘就够了,妈妈,别炒太多,吃不完。“鸣雎洗干净脸和手,桌上已摆了许多盘炒菜。
她不敢置信地尝了一口。太美味了!她差点咬到舌头。妈妈今天居然又没发疯!
妈妈已经稳定好多天了!
鸣雎大口吃了个精光,主动站起来说要去刷碗,妈妈却推着她走进房间。淡黄的灯光下,她那张紧挨着妈妈的小床上,躺着一只大棕熊布偶。棕熊胸口绑着崭新的蝴蝶结,简直是公主的饰品,精巧华美,熠熠生光。在这破败的世界里,棕熊睡得安恬。
鸣雎恍惚地揉了揉眼,不敢相信眼前的东西。她盯着棕熊问妈妈:“这是哪来的?”
妈妈说:“可爱吧,我在商店橱柜前看了她好久,今天发工资就把她抱回家啦。”
对哦,妈妈这个月在楼下找了个收银的工作。她原以为妈妈这次的工作又会和过去一样,撑不了几个月,就会被辞退。所以她一直没放在心上。
现在算下来,妈妈居然已经成功工作了一个月,还拿到了第一笔工资呢!妈妈一边扯拽棕熊的长腿,一边问道:“不可爱吗?你不喜欢吗?”鸣雎扑上床,头埋进棕熊的肚子里。好软,像埋进了一团棉花。她在棕熊怀里不停翻滚着,鼻子里全是新布偶的味道。这是她的第一只大布偶。
鸣雎过去看电视剧的时候,特别羡慕里面的女孩子,她们都有超级大的布娃娃。
她太喜欢了。
可这么大的布偶对她而言价格不菲,她不该想要。她一直压抑着心底的愿望,对自己说一点她都不喜欢布偶。
可她现在有了自己的大棕熊!
妈妈坐上床,摸了摸大棕熊,又摸了摸她的头。妈妈弯眸笑道:“小雎喜不喜欢?真得超级可爱呀,你看她的腿好长。”鸣雎跳起来,今晚的烦恼与痛苦一洗而空,她在床垫上蹦蹦跳跳。床板发出吱呀吱呀的,不堪承受的声响。鸣雎却踮脚闹着,要同棕熊比谁更高。
妈妈抱起大棕熊,让熊同鸣雎并肩而立。
鸣雎踮脚,用手比比划划大棕熊的脑袋。刚刚到她胸口,她比棕熊高出不少呢。
其实她更想要的是一只比她还要高的熊,最好能有一米八,甚至两米才好呢。
可这只熊已经很大很大了,比她见过的所有棕熊布偶都要大。鸣雎抱住大熊的脑袋,抱着熊满床打滚。她大笑着:“妈妈,我好喜欢,我好喜欢她,我要和她一起睡。”
妈妈温柔点头:“当然可以,她是你的熊,谁也抢不走。”鸣雎觉得自己又幸福了。
她有一只大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