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十一月
表盘的钻石太坚硬,鸣雎被格痛了，手却甩不开他。祁载阳轻叹了声，笑道：“对不起,这个好像不能卖。”“为什么？"她问。
“额，有专属编码，在我名下。”
她好想打人怎么办？
这算是有人在无声炫富吗？
这玩意儿多少钱？三十个？四十个？
她认不出来,但总不能上七位数吧？
她用力推开他的手，把那块表推得远远的，要推出自己的视线，还要把他也推得远远的。
祁载阳被推得连退了好几步，却仍不生气，反而笑着扶她转身，带她往办公室去。
他在头顶说：“给你送款新的，可以吗？你喜欢什么颜色？应该很喜欢带钻光的吧，我知道有个新款可以让他们镶紫钻”“……不是？！你闭嘴啊，我不喜欢钻石。“鸣雎反驳着，努力试图挣开他。他又笑：“好，我记住了，我看你总会盯着亮晶晶的钻石看，以为你喜欢呢。”
鸣雎沉默了。
那些钻石都切得五彩斑斓的，谁会不喜欢。不对啊，他怎么知道的啊！
他忽然出声：“栗鸣雎，我一一”
叮铃铃一一
上课铃突兀响起，压过他的声音。
鸣雎吓得一颤,匆忙推开他,往教室跑去。祁载阳低头笑了下，追上她，隔着衣袖拉上她手腕。他腿长，步伐很大，跑起来像风。
男生的力量不容拒绝，不容停留。鸣雎被他拉着，跑得更快了，踉踉跄跄地跟随他。
她试图甩开祁载阳的手，扭、拧、甩、掐，甚至想上嘴咬他。但他攥得很紧，她越折腾越紧，竟有种亡命天涯的错觉。直到快到教室时，祁载阳才停在楼道口。
鸣雎脚步不停，迈步要往教室逃去，人却被他拉回来，藏进楼道的转角里。寒梅般的冷香环绕着她，鸣雎蜷起脚趾，直往后退。后背抵上墙，她退无可退，只能重新抬头看他。男生的脸好近啊…一颦一笑都晃眼，一靠近就让她头晕。她用手臂横挡在胸前，用力往外推他，成功隔开一段不小的空间。冷香轻淡了一些，可祁载阳那双桃花眼水润又明亮，亮晶晶看着她。唇也漂亮，下唇丰润微翘，是天生的笑唇。像脆甜的红苹果……
不是啊！她在想什么？？！乱七八糟！
鸣雎退又退不开，看也没法看。在心底默默祈祷，他别往下做出点什么奇怪的事，说点奇怪的话。
眼前男生轻笑着开口，红苹果微微开启，露出雪白甘甜的果肉。鸣雎觉得自己可能出幻觉了，疯得可怕。她干脆闭上眼。祁载阳的轻笑声落进耳朵里："下节课再一起去找徐老师吧。”男生的呼吸近在咫尺，鸣雎总觉得有影子在脸上飘。勾勾缠缠，没个结局。不能接受他！
不能一直同他纠缠不清！
她闭紧眼，认真道：“我下课要去朗诵训练。”“嗯，我等你。"他说。
“你不能……“鸣雎口齿打结，说不清他不能做什么。身上仿佛有一片静电场，一开口，电场扰动，电磁感应使得浑身发麻。她只能闭紧嘴，闭紧眼，完全放弃反抗，任电流带着她漂荡。光穿过眼皮，眼前一片红。
红光时深时浅，有影子在靠近，一段冷香扑上脸，毛绒绒的痒。那段冷香越来越近，越来越热，好像是温泉的涓涓细流，是纤细隐秘的呼吸，带着湿润的微风，从远方吹散云雾，吹拂到她脸上。他几乎是贴在她脸上呼吸了。
鸣雎抖着眼皮，完全不敢睁眼，心紧张得蜷缩成小小一团。转运珠在腕上珰珰作响，她不知道自己在抖什么，心底却钻出春日的欢欣。很微弱的欢欣，雏鸟般破壳而出，破开黏糊糊的左心室，从主动脉伸出柔软的羽毛，扑棱着，扑棱着，鸟喙要贴向面前的人，去轻啄。她被雏鸟啄过，在树下的时候。
雏鸟啄人很轻很轻，没有任何疼痛，却会啄出一颗水泡，戳破了就是万江春水。
她静静等待着，等待春水化雨落在她脸上。脸上没有落下春雨，她仰起了头。
鼻尖似乎有什么羽毛擦过，手腕一轻，祁载阳松开了她。温暖的触感还停留在她手腕上，松松环绕。鸣雎睁开眼。
天光照彻，她面前只有一双明亮的桃花眼。那眼里水光颤动，含着荡漾的春波春情，慢慢后退，慢慢变小。祁载阳一步步退进昏暗的楼道，挥手说：“你先进去吧，我去趟医务室。说话间他喘息急促，喉结滚动。
鸣雎的脸热了，应该也红了。她微微拧眉问他：“怎么了？”怎么突然后退？
这种事情，往前进一步尴尬，往后退一步也尴尬。她刚才闭眼的时候不知道要羞恼，身体顺着本能的反应踮起脚。现在睁开眼，天光与流云未变，她却后知后觉地恼怒起来。讨厌，真讨厌！
难道刚刚那些春水漫流全是她一厢情愿的错觉吗？她为什么不一开始就睁开眼，盯着他的动作呢。那样至少就不会误判同他的距离，不会在黑暗中误以为他想要亲……吻。可他倾下身，平视着她，眼底藏着粉晕与水光。他轻笑道：“我头晕，你又不记得。”
鸣雎低下头不敢看他。
原来真的是误会。
她舔开嘴唇，想说自己还记得，可是唇瓣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