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Chapter 53
大祀当天，无数附近村子的人涌进了这个平时见不到外人的小村子，天还没亮的时候，村子就已经苏醒了，和平时不同，嘈杂的人声带着莫名的喜气。君鸣踏出房子的时候,看到的是一夜之间被重新打扮过的街道。估计回村的人忙活到了后半夜,不少房子边角的破损处都被修缮过。还布置了不少装饰品，虽然都是黑鹿。
各种材质的黑鹿被摆放在每家每户的房门前。甚至还挂上了黑鹿的条幅。
但哪怕忙了一整晚，此时天也刚亮不久，村子里就已经有人在行走了。村子就像某个世外桃源，人人脸上都挂着笑容，无论看到谁，认不认识，都要打个招呼。
尤其许多人一看就知道是外来人，和本地人并不认识。还有老人搬出了音响，在村子里放弃了音乐,听曲调应该是老歌。但不难听,也不刺耳，挺久了，君鸣甚至觉得还挺好听。村子很小，君鸣在这里也没有熟人，祭台已经看了不知道多少次，并且他已经达成了自己来这里的目的，因此君鸣只是坐在路边的木椅上，平静的看着来往的人。
每一个从木椅旁经过的人都会跟君鸣打招呼。君鸣面无表情的看着这一切一一他应该同情他们，这些人在许下愿望的同时，就把自己的命交到了怪物了手里，或许里面真的有人许愿不是为了世俗的欲望，而是为了家人的健康。
但他现在毫无感觉，没有同情，甚至没有一点情绪。在他眼里，这些来来去去的人，都只是模糊的人影。君鸣的手放在了一边。
有一只无形的小手抓住了他的手指。
君鸣的脸上不由露出一丝笑意。
他这次已经得到了自己最想要的东西，最大的收获。他终于不再是独自一人。
“怎么自己出来了？"段兰珩的声音忽然在君鸣的耳边响起。君鸣抬起头，段兰珩站在他的身后，亲昵地把头靠在君鸣的耳边。君鸣伸出手一一
这次段兰珩先一步躲开了。
“早饭都没吃。"段兰珩，“不饿？”
君鸣摇头：“不饿。”
他在出门之前已经吃过了。
小怪物身上的黑雾几乎无穷无尽。
想来那些许愿的人里，估计有不少都满怀恶意，比起爱，恨的感情更浓。对很多人来说，头一年许了事业成功的愿望，第二年会不会许愿让自己恨的人，或者竞争对手死呢？
许下这种愿望的那一刻，小怪物应该能得到不少黑雾。纯粹的恶意汇聚成的黑雾，比君鸣平时能吃到的更醇厚，也更饱腹，就像美酒。
段兰珩坐到君鸣身边。
两人都不再说话，只是看着来往的人流。
来这里的人身上不少都带着金雾，只是都不多。但更多的人身上都是灰雾，其它的雾气已经完全看不见了，只有浓重的灰雾包裹着他们，这些人应该都对着小怪物许过愿，虽然看起来仍然是人类，但实际上已经不算人了，他们身上不会再出现人类才有的雾气，无论生死，都由小怪物说了算。
而他们的愿望一旦完成，又没有血脉亲人待在村子里不断供奉小怪物，他们很快就会死。
小怪物并不做亏本的买卖，它甚至都不知道买卖是什么，一旦达成了目的，得到了它要得到的东西，没有利用价值的人当然要被舍弃，留着不仅没有意义，下一年他们还会来许新的愿望。
白天君鸣和段兰珩几乎什么都没做，如果不和其他人交际，这个村子就没有任何娱乐设施。
夜幕快要降临的时候，村子通往祭台的路被放上了火把，家家户户都关上了灯，也没人用手电筒或者手机照明，所有的光亮都依靠火把那不算剧烈的光。可即便如此，拥挤的人群也不会让人觉得这样的场景阴森恐怖。反而格外热闹。
甚至有人穿上了浴衣，就好像这是一场传统节日，小孩子奔跑者打闹。人群像蚁群一样，慢慢涌向祭台。
君鸣和段兰珩也在其中，被裹挟在浪潮里，也跟着一起挪动。身边的人发出各种不同的声音，但内容几乎都一样。“我一定会许愿我们一家人都能平安幸福的生活下去。”“只要许愿事业成功，我就能给你们提供更好的生活。”“比起钱，我觉得还是家里人的健康更重要。”“我肯定要许愿我们家孩子能考上东大啊。”人人都是这么说的。
都伪装着自己，好像他们都是好人，愿望都出自于对身边人的关爱。君鸣看着不少人身上飘散出的黑雾，觉得这样的场面有趣极了。君鸣和段兰珩到达祭台前的时候，人群已经挤在了一起，神庙前的空地并不大，即便今年已经扩大了不少，但仍然挤不下这么多人，甚至有人爬到了树上，等着人群散开后再去许愿。
“你不觉得这样的场景很诡异吗？"段兰珩在拥挤的人群里抓住了君鸣的手腕，在君鸣耳边说，“明明是祭祀邪神，却搞得好像是在参加什么节日。”君鸣想到了什么，笑道：“就因为是邪神，他们才会这么热情吧？”真正的神怎么会理睬凡人？如果真神会理睬人类，那么这个世界上为什么会有战争？会有屠杀？会有杀人犯和骗子？好人们一起许愿不就好了？只有邪神会回应人类的愿望。
邪神需要从人类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