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Chapter 040
住在周家的滋味并不差，甚至算不上拘束，周家父母几乎不回家，哪怕回家，也和君鸣的作息时间错开。除了周子乔喜欢絮叨，半夜敲君鸣的房门外，其他人相处起来也很轻松。
周砚深话不多，经常早出晚归，哪怕偶尔和他们一起吃早饭，也都是吃省时的白人饭。
不等君鸣他们吃完,周砚深就已经出门了。君鸣觉得有点好笑，住在别人家里，竞然都比住在自己家更好。他这段时间仍旧会回妈妈的消息一一他不回，父母找到学校就不好了。只要他还没有成年，只要他还待在这个城市，他就无法彻底摆脱过去的一切。
可生活确实轻松了许多，上下学都有车接车送，阿姨会记住他的喜好，他不必放学后还要去菜市场买菜，更不用提着不新鲜的菜回家做饭。唯一的问题，就是两块牛皮糖似乎想分出个大小王。“你脸皮怎么那么厚啊！“周子乔几乎崩溃地站在校门口冲赵晖大喊，“你没发现君鸣看都不想看到你吗？！你是不是忘了你以前做过什么？！”他终于在赵晖日复一日的“跟踪"下崩溃了。赵晖却只是平静地站在那里，目光甚至没有看向发疯的周子乔，而是看向站在一旁，靠在墙边玩手机的君鸣，君鸣对他们发出的噪音毫无兴趣,只是在等车来接。
察觉到赵晖的目光后,君鸣才终于抬起头。但发现是赵晖在看自己,他又面无表情地低头继续看手机。护照已经办下来了，只等着签证弄好，不过有段兰珩找人去办，君鸣也并不操心。
似乎从某个时刻起，现世的一切对君鸣来说都变成了简单模式。“周子乔，别发疯了，车来了。“君鸣站直身体。此时的赵晖已然被灰雾全然笼罩，身上的黑雾和金雾都消失的无影无踪，君鸣在上车前回头看了赵晖一眼。
因为这一眼，赵晖下意识的朝前走了一步。他看不到自己此时的表情，像一只被主人抛弃的流浪狗，阴恻恻的眼里满是道不明的祈求和委屈，自从君鸣每天和周子乔一起上下学后，就完全把他抛在了脑后。
甚至不再找他“进食”。
赵晖咬着牙，双手紧握垂在腿边，终于在君鸣要关上车门的时候大步跑过去。
“我有话要跟你说。"赵晖抓住了君鸣的手腕。他双眼赤红，几近崩溃：“你应该知道……”君鸣抬眸看他：“你最好清楚你在说什么。”赵晖低下头，把嘴边的威胁咽了下去，无力地说：“求你…”“我跟他说几句，你先回去。“君鸣走下了车，对车内坐着，一脸愤恨的周子乔说，“我自己打车回去。”
周子乔张开嘴，君鸣：“听话。”
周子乔气冲冲地扭过头，厥着嘴"哼"了一声，不情不愿道：“那你别和他说太久了。”
“去巷子里吧。"君鸣挣脱了赵晖的手，先一步走进没什么人经过的小巷。学校在老城区，这里什么都不多，唯独各种小巷和路边摊够多。两人一前一后走进小巷，君鸣看了眼手机，转过头面对赵晖：“十分钟，够不够？”
赵晖沉默的看着君鸣。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赵晖的气质变了。他脸上不再挂着嚣张桀骜的表情，笑容也几乎不再出现在他的脸上。那双浅色的眼眸格外黯淡，皮肤也变得灰败，他看上去甚至不像个在读高中生，而是某个刚从医院出来，死气沉沉，下一秒就会被死神夺取生命的人。而这种变化虽然不慢，但也不快，他几乎是一步步在迈向深渊。但谁也不知道那深渊里有什么。
“你已经一个多月没跟我说过话了。“赵晖紧抿着唇，头发投射的阴影遮住了他的双眼，他能看到君鸣，君鸣却看不清他的脸。君鸣："嗯，然后呢？”
赵晖猛然抬头，瞳孔紧缩：“为什么？我做错什么了？还是周子乔也知道了？”
“他知道你是……“赵晖伸手烦躁又愤怒得抓了把自己的头发，几近崩溃地朝君鸣咆哮，“他凭什么？！他能帮你什么？他能像我一样吗？！”“像你？"君鸣冷笑道，“你又为我做过什么？”赵晖冷静下来，与其说是冷静，不如说是颓丧，他的身体摇摇欲坠。“我把全部都给你了。“赵晖死死盯着君鸣的眼睛，“我知道你不是人，我也知道你的什么东西进了我的身体，我知道你在利用我，可我不在乎，周子乔能他到吗？他在知道你不是人的时候，能像我一样把全部都给你吗？”君鸣：“他还不知道我不是人。”
赵晖一怔，像是松了口气，慢慢冷静了下来。他说话很慢，似乎有些哽咽：“我以前……对你太过分，你要怎么报复我都行，别…别不理我……
君鸣不耐烦地皱眉：“你只想和我说这个？”他看着赵晖灰败的脸色：“家里出事了？”赵晖：“我不知道。”
他说的是实话。
君鸣看得出来。
赵晖颓丧道：“家里的事我不清楚，他们不会告诉我。”“只是最近他们几乎不回家。“赵晖没有隐瞒君鸣，他揉了把脸，“就算回来了也是吵架。”
赵晖的表情有些茫然。
他爸妈并不像正常的夫妻，各自有自己的公司，业务上有往来，甚至会互相打配合，但彼此间的感情很难说有多少，或许在许多年前，夫妻情就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