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福,朕今日总算能尝到了。”幼薇没想到李承玦居然直接当着柔太妃的面,提起了二人上次的"约定”。她的惊愕写在脸上,在柔太妃看过来之前,很快低头藏住表情。脑中却是嗡嗡作响,只有一个念头反复盘旋:李承玦是不是疯了??1她为什么要把他们的联系袒露人前???他不是不愿见她,甚至根本不愿她相认吗????
太妃会不会追问?倘若不曾追问,又要如何作想?想到此处,她的呼吸都跟着加快,胸腔极速跳动,是无论如何控制都压不下去的心慌。
太妃笑容果然滞了下,她缓缓朝幼薇看来,又看向李承玦:“陛下…庄夫人,怎会有如此约定?是何时的事?”
柔太妃也对幼薇换了个称呼,有意提及身份。想了想,她唤了幼薇:“好孩子,你来说。”她要怎么说?
她太心虚了,满脑子都是与李承玦从前的旧事。那时她频频出府去靖边军驻扎的军营外等他,她给他带糕点,做礼物,她每天有好多话想对他说,她在一众贵女中是那样平平无奇,可在他眼里,她就像世间最珍贵的宝物,每一处都令他珍视、爱恋。就算如今知道那些是假的,也决意与他划清界限,可那些交付过真心的过往,又哪里是一句“我已不再爱他"便能若无其事的呢?便是一阵风拂过,再平静的水面也会泛起涟漪,而那些她爱他的时刻,哪里是鹅毛般轻盈。
他的爱虚假,她的情意是真金。
柔太妃看过来,李承玦也朝她看过来,唇角微翘,食指在桌面上轻点着。幼薇脊背僵直,她不经吓,冷汗都要冒出来了,垂下眼,期期艾艾道:“回禀太妃,臣女……臣女那日在彩凤楼……与明姝姐姐……应邀听戏……碰巧圣人…也在……”
李承玦听着,笑容更加愉悦,他端起茶盏浅啜一口,唇色更显润泽。提起谢明姝,幼薇倏地想到什么,说话的底气足了几分,没有那么磕绊了。“明姝姐姐让我为她倾注的戏班捧场,不想明姝姐姐还邀了圣人。当日是做了此约定,明姝姐姐心善,顺便向圣人赞了臣女几句,圣人应了,我只当圣人是哄明姝姐姐开心,未敢当真。何况微薄之物,不值一提,岂敢在圣人面前献丑,不想圣人一直记着,如此,倒是臣女之过……”柔太妃听了,眼睛一亮,看向李承玦:“你既与明姝有这样的交情,怎么也不告诉我一声,亏我一直挂心!”
幼薇听她这样说,连忙松了口气。
她猜到柔太妃属意谢明姝,方典侍对谢明姝明显和旁人不同。李承玦听完幼薇的话,笑意顿在脸上。
很快地,他浅色的眸子闪了闪,重新落在幼薇身上,眼中兴味更浓。他放下手臂,抚了抚扳指,随后握成拳,轻轻搁在腿上。掌心已经愈合的伤疤,竞泛起钻心的痒意,不知如何纾解。幼薇感受到了他强烈的视线,像是他整个人逼近,把她堵在窗前一般……让她无处可逃。
她不敢抬头,只觉得头皮发麻,无比煎熬,想快点逃开这里,再也不要入宫。
柔太妃并不知殿内的暗流涌动,方才还面带喜色,很快又转为对李承玦的担忧。
她握紧手中珠串:“你整日忙于政事,出去放松身心,也是极好的,我乐得见你松泛。不过务必带上缇骑司,乱党猖狂,什么事都做得出来,你如今身系国本,凡事切不可掉以轻…”
李承玦道:“只此一次,太妃不必挂心,眼下还是期待庄夫人的手艺罢一一庄夫人,择日不如撞日,太妃与朕,可有幸一尝?”幼薇万念俱灰,知道再也躲不过,反而有一种死到临头的平静。她行了一礼道:“陛下言重,不过是寻常糕点,平平无奇,太妃与陛下不嫌弃,是臣女之幸,愿为太妃与陛下效劳。”李承玦愉悦微笑:“如此,朕便等着了。”下午,幼薇在慈宁宫的小厨房里制作糕点。好在很多事不用她亲力亲为,她按照自己的方法将配比调好,剩下的交给宫婢,她在一旁调制馅料。
李承玦不在,过了午休时间,下午还要继续去紫宸殿处理政务。听闻乱党近日又在民间掀起谣言,宫宴那日李承玦的凶名传了出去,现在都说他杀父杀母,得位不正,又是低贱的异族血脉,说他继位分明是让异族染指大渊江山,百年基业毁于一人,实在天理难容。李承玦继位便推行新政,从分削宰相权力开始,新添右相,将一应政事分给右相处理,一股新势力渗透进朝堂;门下侍郎被处置,缘由不明,认罪很快,三省中有一省也换成了没有任何派系的中间人;如今各路又在举行科考,考生多为寒门子弟,士大夫之族比例减少,明摆着要打压贵族,给贱民上升之路,本是好事,新帝在民间的呼声极高,然而各路恩科放榜,考上进士的人多为贵族子弟,寒门子弟少之又少,风声逆转,新帝又成了阴险,虚伪,沽名钓誉之辈,他做这些事只为博美名,根本没有真心给寒门上升之路。如今各处都有人闹事,流言纷纷,李承玦的地位岌岌可危,他中午只来坐一会儿,说完那些话很快便离去了。
这些局势,幼薇也听说了一些。每当这个时候,她又会想到李承玦从前对她说的话。
他说自有记忆起,他和燕妃便过得不大好。其他兄弟见他瞳孔异色,都说他是怪物,让小黄门驱赶、打砸他。那些人哪敢真对皇子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