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瞥了一眼余研:“比如给这小狼崽现场提一提实力什么的。指望挖回去种或者存着?趁早歇了这心思。”
“离开地面便快速枯萎?”罗长老满脸不可置信,“老夫翻阅过的几部古老药典,甚至一些残缺的异闻录中,提及玉髓龙骨草,只说其性极阴,生长苛刻,需依附灵骸或阴脉,并未记载此等特性!戚元小友,你可确定?”
罗长老很确定,自己翻阅古籍时,书中绝没有提及到此特性。
江玖的眉头也深深蹙起。
她相信戚元没必要在此事上撒谎,但如果真像戚元所说,那该如何将龙骨草带回去呢?
如果不能带走,那就算真的找到了,又有什么意义呢?
江玖不由得看向余研,心中念头飞转,如果戚元所言非虚,玉髓龙骨草真的无法离土存活那么,就算找到,也只能全部用在余研身上了。
理智告诉她,这可能是唯一的选择。
增强余研的实力,帮助他掌控那令人痛苦又强大的异狼族血脉,对队伍当下的安危和未来的帮助都意义重大。
余研是同伴,是需要她负责的人。
可是时琛呢?
那个总是跟在她身后,眼神亮晶晶地喊她“玖姐姐”,最后却为了护住她,被生生剜去心脏的少年
他奋不顾身的身影,无比清晰地浮现在眼前。
她带回了杜景行,万兽城顶尖的治愈异能者,给出了“涅盘生机丹”的配方,带来了复活的一线希望。
她带着南明的精锐、邀请两位长老、甚至收留了这群孩子,浩浩荡荡,历经沼泽险阻,闯入这片白骨累累的绝地难道最后,要空手而归,或者只带回一个“找到了,但带不走”的残酷消息吗?
时琛的父兽时岳在得知时琛有复活的希望时,他的眼神,江玖至今难忘。
那是一个父亲在绝望深渊里,抓住最后一根稻草的眼神。
时琛本就是为了保护自己被江芷灵所伤,她必须救活时琛。
这是她江玖欠他的。
原先没有希望,大家都麻木地接受着死亡的结果。可现在,希望的火苗是她亲手点燃的。
给了人希望,又亲手掐灭,这比从未给过希望,要残忍千百倍。
她该如何面对时岳?
又该如何面对那个安静躺在冰棺里的时琛?
还有杜景行她信誓旦旦会尽力寻找药材,对方才允诺尝试那前所未闻的复活之法。
焦灼、愧疚、不甘,还有对余研的责任,几种情绪在她心中激烈冲撞,让她心头发凉。
她不知道啾啾有没有办法,只是现在还没见到这龙骨草,她不能放弃任何一点希望。
“罗长老,”江玖开口,“古书未曾记载,或许是因为见过此草并能带走它的人本就极少,或者,带走的方法并非寻常。”她顿了顿,看向戚元,“戚元公子,你们族中尝试时,可曾用过特殊容器?或者,连同它依附的骸骨或泥土一起移走?”
这不是没有可能,如果这草药必须和泥土和生长在一起的骸骨一起移植不管什么办法,她都必须试试。
戚元闻言却摇头:“试过,用玉盒、用阴寒石材、甚至想连那一小片泥骨都挖出来。没用,离了那山洞里特定的阴湿环境和地气,一样会枯萎。那东西,就像是和那片地长成了一体。”
江玖的心又沉了沉。
“既然如此,”她转向余研,“若真找到,且无法带走,余研,便由你吸收使用。增强实力,掌控血脉,是我们眼下能抓住的最实际的收益。”
余研闻言猛地抬头:“雌主,那是复活时琛的关键”
他话还没说完,江玖便出声打断了他“但若带不走,留它在原地枯萎,更是毫无意义。提升你的力量,我们或许能找到其他办法,或者为寻找其他药材增添更多把握。”
“罗长老,关于此草特性,我们还需亲眼验证。另外,或许可以从这‘不能离土’的特性本身入手,寻找别的替代思路或保存方法。杜医师那边,也需再行商议。”
罗长老听完江玖的决断,沉默了片刻,眉头拧得更紧。
“江玖,”他捻着胡须,“此事非同小可。若这龙骨草当真无法带离,我们是否该先派个战士,折返回去给杜医师那边通个气?也好让他们有个心理准备,或许能想想别的折中之法?”
他不愿轻易放弃任何一丝希望,也觉得应该对等待的人负责。
江玖几乎立刻摇了摇头:“不妥。罗长老,我们现在只是听到戚元的一面之词,尚未亲眼见到龙骨草,更未亲自尝试采摘或保存。此时传回消息,徒增焦虑,若最后发现情况并非如此,或能找到转机,岂不是平白让他们经历一场无谓的情绪起落?”她顿了顿,“况且,此地凶险,分兵回头,风险太大。我们的人,一个都不能少。”
她并非不相信戚元,但事关重大,她必须亲眼验证,亲手尝试,才肯做出最终的的判断。
戚元在一旁听着,无所谓地耸了耸肩,似乎对江玖的谨慎和罗长老的纠结都感到有些多余。
“你们商量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