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杨斌的语气渐渐柔和下来,褪去了上位者的沉稳,多了几分老者的沧桑与恳切,他缓缓开口,语重心长:
“这几年,我们吃了太多的苦,受了太多的委屈。
我们这么大一个国家,这么多人口,要让每个人都安居乐业,确实困难重重。”
他指尖微微收紧,眼神里满是沉甸甸的责任:“但我们从来没有放弃过。
这么大的国家,林子大了,难免有参差不齐,我们又如何能保证每一个人都是好人?
每一件事都能做到尽善尽美?”
“你受委屈的时候,我都知道。”杨斌的目光落在张伟豪身上,带着几分愧疚与疼惜,“但我们确实有苦衷,这不是虚话,也不是博取你同情的话。
我一直都在时刻关注着你,生怕你多想,生怕你寒了心,生怕你停下脚步。”
“我之前就告诉过你,我们绝不会亏待任何一位为国家做出贡献的人,或是任何一个集体。”
杨斌的声音微微拔高,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你的出现,伟豪啊,让我看见了我们加快产业升级进程的希望。”
他脸上露出几分真切的笑意,语气里满是赞许:“你的i,每一款我都自己买了。
这么多年来,我们总算有了能带头跑的拳头产品,不用再看着别人的脸色。
西部电子宣布突破28n技术的时候,我一晚上都没睡着觉——
那种激动,那种踏实,你不懂。
你走的每一步,都是我日思夜想,想让国家走的路啊。”
杨斌的话,字字句句都砸在张伟豪心上。
一股酸楚突然涌上心头,他看着眼前这位年近古稀的老者,鬓角已染霜华,眼神里却依旧满是对国家的赤诚与担当,还在为这片土地鞠躬尽瘁、殚精竭虑。
那一刻,他忽然就懂了那句流传甚广的话——哪有什么岁月静好,不过是有人替你负重前行。
自己在商场上打拼,尚且觉得疲惫,而杨斌这样的人,扛着的是整个国家的重担,是亿万国人的期盼。
张伟豪压下心头的激荡,语气郑重而恳切,眼底没有了丝毫伪装,只剩纯粹的真诚:“杨主任,不用多说了,我知道的。
从铸梦在米国赚到第一桶金开始,我就没有忘记过我们的国家,所以这些年,我一直努力在做一些实事,做一些有意义的事。”
杨斌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欣慰的光亮,他突然伸出手,重重地拍了拍张伟豪的肩膀,力道里带着信任与托付:“我知道的,所以我今天才开诚布公地把这些话都告诉你。
一是让你放宽心,国内那些乌七八糟的事情,马上就会解决;
二是希望你能做好这个带头人,放心大胆地干。
我向你保证,你打拼下来的一切,永远都是你的。”
包间里的氛围格外暖人,茶香袅袅,烟味渐散。
张伟豪望着杨斌真诚的眼神,缓缓点头,心里一片澄澈。
晚餐简单而清淡,几样家常小菜,一壶温茶,杨斌与张伟豪又随意聊了些产业布局的细节,言语间满是托付与期许。
用餐结束后,张伟豪起身告辞,一会杨斌还要连夜赶回京城。
此次魔都之行,本就是专程为见张伟豪而来。
看着杨斌亲自送到宾馆门口,望着老者鬓边的霜华和眼底的期许,张伟豪心里泛起一阵复杂的滋味。
此前因国内产业受抑而憋下的些许怨气,此刻尽数消散,反倒只剩满心的过意不去。
杨斌身居高位,日理万机,却特意抽出时间与他推心置腹,甚至亲自迎送,这份看重与信任,让他愈发觉得肩头的担子沉甸甸的。
原本已计划去米国、打算暂避风头的张伟豪,临时改变了主意,决定继续在国内停留一段时间。
他放弃了所有应酬,马不停蹄地开启了密集考察,第一站便是西部电子旗下的所有下属企业。
从芯片研发车间到实验室,从生产线到技术攻坚小组,张伟豪一路走、一路看,详细询问一线科研人员的工作进度与困难。每到一处,他都亲自为科研人员发放厚厚的现金补助,
握着他们的手反复叮嘱:“辛苦大家了,技术是国之重器,也是我们西部系的根,有任何须求尽管提,公司永远是你们最坚实的后盾。”
看着科研人员眼中燃起的光亮,张伟豪心底也泛起一阵触动。
他忽然觉得,或许每个国人的骨子里,都藏着一股旁人不懂的“魔怔”。
西方语境里的魅魔,是蛊惑人沉溺享乐;
而中式的魅魔,从来都是“遍地哀鸿满城血,无非一念救苍生”的家国担当。
古人早已写透了这份刻在骨子里的志向与爽点:“男儿到死心如铁,看试手,补天裂。”
张伟豪轻轻叹了口气,他有自知之明,没那般“救苍生”的高尚,也没“补天裂”的惊天能力。
他只是个重生者,靠着上一世的记忆打拼到如今的地步,可他清楚,留给自己的时间不多了。
再过十来年,重生的老本就会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