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瞬间,触电般地缩回了手。
红翎急使!
只有关乎国运存亡的消息,才会动用这种规格!
“出了什么事?难道————难道陛下败了?”
“前线崩了?”
恐惧如瘟疫般在人群中蔓延。
骑士对此充耳不闻,他只是机械地挥动着马鞭,一下,又一下,抽打在早已麻木的马臀上。
近了。
午门就在眼前。
那高大的红色城门,象是一道生死的分界线。
“吁—!!!”
在距离午门还有百步之遥时,那匹通灵的神驹发出了一声悲凉至极的嘶鸣。
它的心脏终于在极度的负荷下爆裂,四蹄一软,庞大的身躯如山岳崩塌,轰然向前栽倒。
“砰!”
烟尘四起。
骑士被巨大的惯性狠狠地甩了出去,在青石板路面上翻滚了丈馀,直到重重地撞在御河桥的汉白玉栏杆上才停下。
“快!拿人!”午门守将大惊失色,带着人冲了上来。
骑士挣扎著,死死地抠着地砖的缝隙,一点一点地撑起了半个身子。
他抬起头,那双布满红血丝的眼睛越过惊慌失措的守卫,越过深邃幽暗的门洞,看向那座代表着大明最高权力的皇极殿。
他张开嘴,撕心裂肺地吼出了那句足以让天地变色的话:“辽东大捷!!!”
声音如同一道惊雷,在午门广场上空炸响。
“沉阳光复!!活捉伪汗皇太极!!!”
守将冲刺的脚步硬生生钉在了原地,眼珠子都要瞪出了眼框。
那骑士布满红血丝的眼睛里燃烧着近乎癫狂的灼热光芒。
他没有立刻倒下。
而是用尽最后的力气,跟跄着向前一步,迫得那目定口呆的午门守将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
“陛下————亲谕!”骑士嘶哑地低吼。
就在此刻,紧随其后的另外两名骑士也翻身下马。
其中一人单膝跪地,双手高高举起一个用明黄丝绸包裹的长条形漆盒,盒口有火漆封印,上面赫然是皇帝的私印—那是不容置辩的捷报正本。
这一刻,午门守将终于反应过来被超越了理解范畴的狂喜与敬畏所击溃,双腿一软,噗通一声跪倒在地。
一切都是真的!
这天,塌了。
但却是塌在了建州女真的头上!
入夜,午门外广场。
火把如龙,将这片平日里肃穆的广场照得亮如白昼。
京中五品以上的官员,勋贵,以及无数听闻消息赶来的百姓,将午门外围得水泄不通。
——
所有人都跪在地上,向着北方的夜空。
但若仔细看去,这哪里是什么欢庆的海洋,分明是一场心思各异的修罗场。
在最前列,跪着一排平日里养尊处优、衣着华贵的勋贵————这些大明朝顶级的世袭权贵,此刻却象是一群在寒风中瑟瑟发抖的鹌鹑。
陛下的铁骑就要乘胜回来了。
而且是带着灭国之功回来的!
这不仅仅是一场胜利,这是对旧有军事体系的一次彻底宣判。
皇帝有了自己的嫡系百战之师,那他们这帮只会提笼遛鸟吃空饷喝兵血的勋贵,还有什么存在的价值?
“咱们————成吉祥物了。”其中一人嘴唇蠕动,无声地说道。
“能当吉祥物就不错了,”另外一人脸色惨白,“怕只怕,接下来要杀鸡骇猴。”
而在他们身后,庞大的文官队伍里气氛更是诡异。
所有人都在哭。
哭得涕泗横流,哭得感天动地。
仿佛他们不是在为大捷而哭,而是在为亲爹送终。
“苍天有眼啊!陛下神武!大明中兴了!”一名御史趴在地上,一边捶地,一边大嚎。
但他那双眼睛却在偷偷观察周围同僚的反应,生怕自己的调门比别人低了。
这哪里是激动,分明是恐惧。
陛下携灭国之威归来,此前那些上书阻拦出征的、拖欠粮饷的、私下非议的————有一个算一个,谁能睡得着觉?
就在这片虚伪的哭嚎声中,人群边缘,忽然爆发出几声突兀的大笑。
“哈哈哈!赢了!真的赢了!”
那是几个身穿青袍的七品小官,他们大多是被排挤的边缘清流,平日里没什么油水,也没什么实权。
此刻,只有他们是真的笑得眼泪都出来了,甚至失态地从地上跳起来,挥舞着袖子疯癫地大喊:“大明中兴!吾皇万岁!这才是汉家男儿的气魄!”
如果说午门外的表演还带着几分滑稽,那么当狂欢的人群散去,深夜降临之时,真正的战斗才在各大部堂及权臣府邸的最深处,悄无声息地打响。
这是一场没有硝烟,却关乎九族性命的战争——焚书坑“己”。
兵部与户部共用的架阁库,位于皇城的一角,平日里阴森冷清,今夜却罕见地亮着灯。
厚重的铁门紧闭。
库房内,几座巨大的铜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