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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伤(3 / 4)

谢令桁悠缓地启唇,笑意逐渐加深:“月儿要来采药,怎不唤上我?”此乃白昼,他当去疏渠散疫,怎有闲心来翠林找人?何况她本是自由身,不论去哪,本不需相告。

她抿了抿唇,轻问:“殿下不该去浚治河道?”“今日休沐,我去医馆找不见人。"他堪堪道了一句,眸里的戾气慢慢淡下,似想一道而行。

孟拂月左瞧右看,顿时叹落一口气。

原是一时辰就可回的事,竞让两名男子瞎操了心,实在令她犯了难。“你们都不必跟来,若有事相商,可在清月医馆等着,我其实很快就…”话语一断,她不经意轻瞥,目光忽地锁在几步之遥的山壁上。一植株茎杆细长,上边顶着几片小叶,其状像极了野参。“山参?"杏眸不禁清亮几分,孟拂月转眸问向一旁的公子哥,“清珉,那可是人参?”

公子朝她所望处一瞧,瞬时面露诧色,随即感慨道:“还真是,这山林竟然有山参,还被月儿找着了。”

未料此趟前来采药,竟可碰上山参,她秀眉稍弯,走前便想采摘下:“这百草之王喜阴,偏爱阴坡,平日以树木枯叶为养分,长在此处也不稀奇。”然此山参别处不长,偏生在峭壁上,孟拂月伸着玉臂难以够着,索性踩了块石子在脚下,踮脚接着够。

岂料她未踩稳,石子忽而滚动,使得她身躯一斜,转瞬就向下跌。“阿!”

闻听叫喊,旁侧二人无措惊慌,不约而同地要去护人。说是护人,杜清珉却不敢和她相触,眼见殿下已拥她在怀,觉她应无大碍,便去捡拾掉于地,将要落下山的药草。顷刻间一阵晕眩袭来,隐约像是打了几个滚儿,待再次定神,她发觉正靠于石阶旁,被她恨之入骨的人拥得紧。

方才是被他护了。

她心下了然,垂眸打量去,瞧这人的膝上渗出几许血渍,大抵是救她时磕伤了腿。

伤势如何,她且不关心,转目再望杜公子,却见公子也受了伤,手中直握着那株山参。

谢令桁面容极是凝肃,想她病才初愈,怎能再落些伤来,太是折腾人:“月儿有伤到吗?这种山林之地,以后还是莫要………语未落尽,他瞧她竟是漠不关心地站起身,转头便向杜郎中奔去,正眼都没望他。

“清珉伤得重吗?"在公子一侧蹲身,孟拂月从袖里掏出一瓶膏药,匆忙递出,“我这里有膏药,你快涂一些,免得伤口溃烂。”与殿下的伤相较,着实不值一提,杜清珉顿觉气氛微妙,刚想说什么,倏然忆起手里攥的药草:“这是月儿采摘来的山参,幸好没落下山去。”“太好了!“她见景接过,边观察着边笑,将之放入竹篓,转而扶公子起来。“清珉伤了腿,还能下山吗?"好在山脚有晴鸢接应,孟拂月看着公子挪步,急忙搀扶着上前,“要不我扶着吧。”公子步子不稳,一面行步低问姑娘,一面时不时地瞧向无人关照的摄政王:“月儿伤着了吗?”

听罢,她有意将脚步走得极为稳当,丝毫不去顾殿下,唯对杜公子体贴入微:“毫发无伤,无需担忧我。”

杜清珉瞧得云里雾里,不解她何故要对殿下这般疏远,偏要置之不理。非要问是为何,她面上冷淡,兴许是觉得心心中有恨,想让那人多尝点苦头去。

她与杜郎中亲密地走在前头,谢令桁却没说话,独自扶着石壁站直,走了两步,走得规趄。

他感伤口处又疼得厉害,便从旁折了根树枝,一瘸一拐地跟在后,模样别提有多狼狈。

“清珉哥哥!孟姑娘!”

晴鸢待于山脚,身旁停着辆马车,望见走近的身影,欢愉地挥手。可忽觉有何处古怪,晴鸢定睛一看,清珉哥哥似是摔伤了腿,孟姑娘正亲切地牵挽相扶。

这就不说了,可后面怎还跟着摄政王?

“清珉哥哥怎么摔成了这样?“顾不上其余的人,晴鸢心切地挨近,与姑娘一人一边,扶着竹马哥哥走上马车,“孟姑娘一人哪扶得动,我来和姑娘一起扶!”

沉思半刻,趁殿下在场,晴鸢骤然心起一念,想推这竹马一把,便道:“清珉哥哥伤得这么重,怕是下不了榻,要留人在家中照顾了。瘟疫已散,清月医馆正巧得闲,孟姑娘不如去杜家照看?”本是句玩笑话,丫头只想为邻家哥哥争口气,谁知孟姑娘真应了下。“好,清珉不嫌弃我,我今晚便去。”

这下,跟步在后的男子似要沉不住气,蓦然黑下脸。谢令桁如何都想不出,她去杜家照看,会与杜郎中做何等举动。喂汤上药,难免会有肌肤之触,她一姑娘家,怎可入那虎穴去…他越想,面色尤显阴沉。

如在昔日,他定要锁她在府,好好惩处她一顿。但转念再想,他已悔过自新,此番见她是为赎罪,便忍着恼意,任她抉择。归家已到黄昏之际,孟拂月没回医馆,当真跟随杜公子去家中小歇。随后几人用了顿晚膳,客套地话夜几响,等至戌时,她走出了宅院。晴鸢仍在屋内说着闲,语声忽高忽低,引人发笑,她徐步走回寂静中,刚一出门,就停下了步。

宅门边坐有一男子,他安静地坐于阶上,即便尘土沾上华贵高雅的锦袍,似也不介怀。

他像在等她。

见此惊愕一瞬,她犹疑着问:“殿下为何在杜家宅门前坐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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