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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章还击(2)

只想她记住,记住他这个疯子,他便要肆无忌惮地辱没,便要肆意妄为地欺压吗?

她不明白,也不想知他所想,道完这几句,怨气似更深了。孟拂月转动眸子,看向桌案,看向床铺,再望几处肮脏,缓声吩咐道:“大人来给我端茶送水,来给我铺床理被褥,地上的这些脏污都要擦拭干净,不能留下一点污浊。”

绳索已解,以情蛊在身当要听命而为,他趣趄地站起身,扯了扯薄唇:“像奴才一样使唤?”

她愈发怒恼,咬着牙关反问:“大人对我难道不是像奴才一样呼来喝去?"甚至比对待奴才还要过分。

奴才尚有自由,奴才尚能安睡,尚能无忧无虑地过活,她呢?她失去了一切,还需整日提心吊胆地去想如何服侍,做他的玩物,讨他欢喜,却没个尽头。

“我没让月儿做过脏活,我没想累着月儿。“谢令桁走到案旁斟茶,修长玉指一个劲儿地在抖。

不是因他惶恐,不是因他忏悔,是因那情蛊毒发,不受控地抖。她在旁看着他倒茶,看他遏抑不住地抖动,抬声又问:“大人是想让我服从,便一而再,再而三地折辱我?”

“水。“提壶斟好了茶,他伸手递于半空,却迟迟不见她来接。“水太烫了,我不喝,"直望端茶的手拼命发颤,孟拂月再次下令,“凉水在那壶里,大人可去掺一些。”

她接都没接过,怎知茶水烫?

刁难之意清晰非常,谢令桁顺她视线望向案角,的确另有紫砂壶摆放着,便强忍心头不甘,且放落自尊心,接着倒茶。掺好茶水,递出前他抚触着杯沿,确认温度刚好,才恭谦一递,岂料她仍是不接。

孟拂月冷眼相望,一腔愤意无从去消,觉这使唤远远不够,启唇再道:“这又太凉了,这盏茶恐是要重新倒。”

每一字无疑是在折辱,她真将他视作最下等的奴才,践踏着他的尊严,想贬他至尘土里。

他收回手,移放茶盏回书案,沉闷不语。

“大人怎么不伺候了?是回想起了什么?"见着此景,她愤然咬牙,说出一句最令他扎心的话。

“莫不是想起了……在钱府被奴役的日子?”此话真如惊雷砸下。

他愣了片霎,想她已得知他寒毒侵体,定也知晓了他的过去。他那…位卑人微的过去,竟是被她掀开了。“别提它,“谢令桁额间渗汗,再度提起水壶往空盏倾倒,“你别提……说到这疯子的软肋,她讽笑一声:“不过是个奴才出身,还是个药奴出身,大人明明微贱得很,高贵在哪?”

滚烫的茶水落于盏中,很快就倒了满。

可他没停下,呆愣着继续往下倒,茶渍满出杯盏,浇淋在他手背上。手背迅速被烫红,他纹丝未动,引得她凝神望来。孟拂月实在是恨,讽刺般又笑:“对一个弱女子威吓施压,很有快感吗?”按照从前,他定会阴阳怪气地辩驳几语,此刻虽罚她不了,言语上却绝不会处于下风。

可这次他未争辩,只出着神,随后再倒好一盏茶。“月儿试试,这回冷热适宜。"谢令桁指尖发白,忍着情蛊递前。“我不想饮茶了,”这茶本就为折辱,要她饮,她也饮不下,孟拂月轻甩云袖,不欲多待便回了房,“不打扰大人,大人自己绑回去吧。”原本可以再多使唤他的,她可让此人被全府的奴才嘲笑,让他脸面尽失,无颜活于世。

但这人是她的夫君,她未来要日夜相见,蛊毒终会解去,为了后路,她且不能……

孟拂月走回寝房,平心静气地翻阅起书册,不去想他受的任何苦楚。因他所受的苦楚,远不及她。

书卷一页页地被翻响,约莫着过了一个多时辰,廊道忽传来步履声,像有婢女匆匆赶来。

她抬目一望,望见莲儿扶在轩门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莲丫头已然哭成泪人,却偏不说一字,只一个劲儿地抹着眼泪。将书卷轻合,孟拂月平和地问道:“莲儿怎哭得这样厉害?”“奴婢恳请孟姑娘,多去关心关心大人吧,"莲儿一面啜泣,一面支吾其词,半响才把话语道清,“大人不知怎么的,虚弱得下不了榻了…姑娘不闻不问,莲儿攥上袖角,担忧地劝说着:“过几日就到了婚期,大人这模样,恐是行不了大婚之礼。”

倘若真因此改期,岂不是正好?孟拂月镇静地坐至案边,听婢女说罢,容色无澜。

她温婉地瞧向婢女,浅浅地歪头打量:“行不了礼便不成婚,向外人宣称婚事再议,不就好了?”

“奴婢…奴婢……”莲儿语塞,焦急地道不上话,就差将自己的那点爱慕之绪写在脸上。

说到底,这丫头是不忍心放任大人不顾,那颗心被大人牢牢牵住了。放眼整座府宅,在众多侍婢里,莲儿对大人最是赤诚,发乎于情,与名利无关,她劝不了莲丫头,痴心已付,哪能三言两语就劝回的。孟拂月沉默良久,眼见莲儿要退出寝房,忽道:“他中的是情蛊,急需女子伺候。”

“莲儿趁此时去,"语声平平淡淡,她端直身躯,颤着眼睫如实而告,“虽不是我,也可让他缓和点。”

他今晚将动静闹得那般大,府上的人说不定在私下都有妄议了,她告知莲儿也未尝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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