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陶文显然也惊呆了,哑着嗓子问:“要去通知将军吗?”容倦摇头。
中秋期间,谢晏昼自己都忙得分身乏术,此刻他人说不定还在宫里,更不能通知督办司,一旦他们利用这点对付右相,自己也会受到不小的牵连。容倦看向陶家兄弟。
似乎知道他在担心什么,陶文低声道:“全凭大人吩咐。”他们会在这件事情上,守口如坟墓,谁来都不开放。这段时间里,容倦思维第一次转得如此快:“烂摊子总要有人收拾。”他不想干,就得把大工程送出去。
临时包工头低语了几句,陶文愣了下,不确定问:“您确定?”容倦点头后,他再不耽误,闪身快速离去。月黑风高,马车疾驰在路上,随后又改为从隐秘路径步行。刚参加完宫廷宴会的容承林面无表情跟在陶文身后,他并不担心对方对自己不利,反而担心对方不耍花招。
瞄了眼半残的那只手,容承林眼中涌出一抹狠厉。相府顶尖的暗卫在暗中跟随保护,月色下,绯色官袍上绣着的走禽仿佛要活了过来。
陶文再次暗叹容倦料事如神,哪怕自己什么都不说,右相居然真的轻易被请来了。
原来是这么主动一个人吗?
当发现小路是通往文雀寺时,容承林微皱眉头。陶文走的是一条精心挑选过的路,没有通过丈堂,而是直接抄近道去往后山。
快到的时候,他正要开口提醒,容承林竞已经发觉到了不对,先一步放缓步伐。
更前方大树下,容倦耳朵一动,注意到动静。转身看到自己等的人来了,立刻食指顶在唇央,做了一个嘘的动作。恰在此时,月亮短暂被乌云遮住。
前方众多信徒仰视的地方,一道身影竞从山壁上缓缓浮空。柳叶眉,芙蓉面,这张脸容承林再熟悉不过。当年那个被他形容为′之子于归,宜其室家'的贤德女子,如今面容悲悯,微半垂着眼,在众目睽睽下脚尖一点点离地。明明没有任何借力点,女子却像是被神奇的力量托举着。只见她浑身散发着诡异金光,身披白色法袍,其上莲花栩栩如生!信众们一个个面容狂热,“大慈大悲,圣母娘娘一一”“大慈大悲,圣母娘娘!”
释然眸中有一丝沉醉,这种追随和崇拜,无论看过多少遍,都能带来那种异样的满足感,心底缺失的某部分在一点点被填充。她轻甩柳枝,半空中竞降下了朵朵莲花残瓣。信徒更加笃信神迹降临,跪地双手捧接。
在高呼救赎之道的低呼中,原本城府颇深,盘算如何设计亲子的右相顷刻间身体紧绷,瞳孔跟着放大,平日那张冷漠的面孔彻底被撕裂。“圣父,"容倦凉飕飕的声音飘过来:“快为你的九族想想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