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拥抱了吗?”
问题来得太突然,程隽愣住:“什么?”
“接吻了吗,睡过了吗?”
“没有。”
“那你犹豫什么?”
“我真的没有。”
黎念没想到自己在如此情况下还能扯出一丝苦笑,她没再理会程隽,而是弯腰换了鞋。
结果手刚碰到门锁,一股大力又将她拉了回去。“干什么!放手!”
“我不放。“程隽牢牢将人摁在怀里,灭顶般的恐惧感快要让他透不过气,“你不许走。”
“你就是个彻头彻尾的骗子,让我觉得恶心!"黎念边挣扎边骂,“你还有什么话好说的,你连我们订婚的胸针花都能送给她!”“什么胸针花?“程隽半刻才反应过来,“那朵花丢了,我也找了很久,你在哪里看见的?”
“骗子,放开我!”
黎念的声嘶力竭把程隽一颗心撕得粉碎,疼痛侵入他的四肢百骸。“不说了,以后都不说她了,我不会再见她,不会再管她的事。“程隽任凭怀里的人打骂,雾气模糊了他的视线,“念念,相信我…”程隽说的话黎念根本听不进去,而他不断落在她颈侧的吻也是那么突兀,黎念不曾想过,有朝一日,眼前这个男人的触碰竞会让她感到害怕和反胃。两人的力量始终悬殊,程隽的动作也越来越放肆,黎念今天穿的是裙子,她已经明显感觉到腰侧的隐形拉链被解开了一半。她只能先泄了气,等到程隽稍稍放松的刹那,抓着手里的包就往他的身上狠砸过去。
一声吃痛的闷哼加上物品坠地的响动,黎念总算挣脱了束缚。她顾不上确认包里掉了什么东西出来,开门就朝外面冲,连电梯都没按,直往消防通道奔去。
坐进车里的时候,黎念的双手双腿都在发软,可即便如此,她也不敢松懈踩油门的力道,神经紧绷得像是身后有什么鬼魅在追赶。天空不知何时变了脸色,明媚阳光不见踪影,远处乌压压的厚云像雪崩一样翻滚推进,五点不到的光景,天色便暗得如同夜晚。这是强对流天气的信号,路上很多车子都提前打开双闪减了速。倾泻而下的暴雨来势汹汹,直接模糊了前挡玻璃的视野,黎念见状也不得不将车子暂时靠边停下。
扔在副驾座椅的手机一直在震动,看到程隽的来电显示,黎念想都没想就摁了挂断,然而对方是不依不饶的架势,几番来回之后,她索性关机了事。同一时刻,煦园的车库大门也在缓缓敞开。这场骤雨来得迅疾,宋祈然是碰巧踩着点到家的,他走在连廊上,看见前方项秀姝和几个家政打着伞,准备去抢救室外那几罐娇贵的盆栽花。“阿婆。“宋祈然加快脚步拦在项秀姝跟前,替她挡住大半斜吹的风雨,“您先进去,我来搬。”
夸张的雨量让撑伞成了徒劳的举动,不过几秒就能将人从头淋湿到尾。看着宋祈然泅湿的衣物,项秀姝后悔不已:“都怪我没看天气预报,早知道就别管那破花了。”
“那怎么行。“宋祈然解下领带,满不在乎地笑,“那花不是您的宝贝吗?”项秀姝嗔他:“别贫了,先擦擦,赶紧去把衣服换掉。”宋祈然挽起袖口,接过毛巾擦干皮肤上的水渍,余光瞥见项秀姝拿出手机拨了个电话。
许是对面无人接听,她的表情越来越凝重。“怎么了?"宋祈然问。
“这念念不知道怎么回事,电话没人接,现在干脆关机了,外头这种雨,也不知道她在哪里。”
“她不在家?”
“是啊,下午出的门,说是跟朋友约了去喝茶,讲好回家吃晚饭的,这都几点了。”
“她开车了吗?”
“开的跑车,没让司机送。"项秀姝忧心忡忡,“不行,我得再打个电话试试宋祈然看了眼天色,几乎是立刻做了决定,他放下毛巾,说道:“我出去一趟。”
项秀姝讶异:“你去哪儿?”
“找她。”
手机关机,空等不是办法,这么恶劣的天气又是她一个人开车,宋祈然心里还真没底。
“这么大的雨你上哪儿找?”
宋祈然安抚道:“您在家等,有消息给我打电话。”说完他就转身走了,项秀姝根本拦不住人,焦急喊道:“换身衣服再去啊!”
煦园的位置并不偏僻,正门连通的青山弄是一条笔直的林荫小路,距离不长也没什么分叉口,开到底走上主路又是另外一个世界了,紧挨着老城区最繁华的地段,交通状况也随之变得复杂。
宋祈然难得如此没有耐心。
车子开出门他才反应过来,自己好像连黎念的去向都不清楚,颐州城这么大,找人无异于大海捞针。
根据项秀姝的话和当前的时间来推测,要是黎念计划回家吃晚饭,某几条必经的路线便是她最有可能出现的地方。
眼下没有更好的办法,宋祈然只能先顺着这些路慢慢找。所过之处皆是强对流天气留下的痕迹,狂风折断了一些行道树的枝桠,残叶满地,道路状况也十分堪忧。
沿途发生了不少追尾和剐蹭事故,宋祈然眼观四处,一旦遇到类似情况他就放慢车速,只为了确认混乱中有没有红色跑车的影子。他很难形容此刻的心情,像踩着一堆松软棉花,没个踏实的落脚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