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的机场。梁白可走后,阮妍总觉得,这个冬天变得更加萧索。姜绡也不在,她寒假也没打算回来,大概是不想见裴阙,阮妍看她不想说,没有多问。
阮妍没再去交朋友,时间都放在了工作室与恋爱上。时间渐渐褪去了她身上的不安与怯意。她越来越得心应手,也越来越适应当一个管理者。
也许也并非是时光,而是谢堪。
谢煤用他的爱、包容、引领、资源,种种,褪去她的不安与胆怯,不知所措与不自信,无所适从以及恐惧。
就像他所言,给她翅膀,不仅仅是外在的,更是内心心的翅膀。现在,翅膀渐渐丰满。
所有人都看得到阮妍明显的变化,她仿佛更加温柔,内心却更稳定从容,自我认可。
他们看上去越来越般配,公开场合几乎都陪在对方身边,外界起初猜测他们多久分手,谢煤多久过新鲜期,后面渐渐不猜了,猜不到。他们看上去一如既往地甜蜜,仿佛始终处于热恋期。很多人甚至说,谢煤会娶阮妍。
就这样,2013年走到尾声,14年来临。春节谢堪安排了北极旅行,他们俩在玻璃屋酒店住了一周。节后到家,阮妍开始忙着招人,工作室必须得扩大规模了。瓷织这个轻奢品牌店做起来了,谢煤提议开线下店,她一直拖着,说想等到夏天。之所以这样说,是因为她根本没打算开。已经打算走了。就如当初所想,如果注定要分别,那便让一切停在最美时,而非感情开始走下坡路时。
阮妍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走下坡路,但她知道她有一点累了。从梁白可走后,就渐渐开始累了。那个深冬难熬与孤独,姜绡也没回来,仿佛早已预示终将走向人走茶凉。
冬至那天,她本以为,聚会是开始,是冬日宴,雪地里的一把火。梁白可一走,与裴阙自然也极少见了,突然之间,不再是冬日宴,没有亲朋好友,仿佛雪地里只剩下她与谢煤。
而只有孤零零两个人站在广袤无垠的大雪纷飞中时,阮妍便难以自欺欺人。谢煤如今仍对她很好,他们俩感情也很好,他还不想分手,还舍不得,这些她都知道。但他们俩没有未来,她也始终铭记于心。这像始终悬在头顶的一片乌云,一把刀,甜蜜的同时,是底下一个永远无法填补的大洞。
谢煤对她的好始终夹杂他的负疚感,阮妍不是不知道,只是刻意去忽视。而负疚感的来源正是不知哪天结束的没有结局。时间推移,星轮转动,时间的累计,让她越来越无法控制地想,哪一天会结束。
刚开始谈她不用那样想,毕竞不可能那么快,但时间推移,一个月一个月地过去,她渐渐开始越来越缺乏安全感。
好友相伴热闹地每周聚聚会,那种感觉还能冲淡一些,但现实是,所有人都离开了。
加重的不安感越来越重的侵蚀她,她不知道还能持续多久。这种煎熬感,在13年结束那段时间,格外的重,她本以为,谢煤会在北极旅行告诉她结束。
她又想会不会在2月14情人节告诉她结束。14年开始变成一个噩梦,谢煤的任何动向,事业上的成功时刻,他突然格外的好时,突然送礼物时,突然安排惊喜时……很多很多时刻,她总会突然心猛然一跳。
骤然紧绷,他是不是要结束?
这样的状态,已不该再恋爱。2月14号情人节那天,阮妍初步决定好了结束的时间。
此后,每一次骤然间的焦虑,都是一个个砝码,压下下定决心结束的那一头托盘。
而托盘上的时间点,写着:6月25日。
6月25日,阮妍换成阳历后,在2014年的生日。27岁的生日,她决定给一切画上句号。
开始前她便想好了,她来结束一切,不要等到最后是他疏远或准备结束,她无法承受。
推迟开线下店的原因便是如此,到时候麻烦。她走之后,他可以随意让去怎么做。
今天清早时,谢煤说晚上会早点回来,为她庆祝生日,他本想空出一天,只是今天要见的人很重要,他脱不开身。
阮妍很温柔地为他系好领带,最后一次系,他送她到工作室才离开,而他走后,阮妍又从车库取车,开回家中,她将那辆漂亮的白色保时捷停好,望了片刻才上楼。
车是谢煤在她考下驾照后当天带她去挑的,也已经开了大半年了,想想阮妍又返回摘下车内的平安符包。
符是她和谢煤一起去庙里求的,一对的。
电梯快速上升,阮妍静静望着跳跃的红色数字。自从发生关系她便搬了过来,很自然地,进入同居生活。最开始她不适应,像闯入豪宅的灰姑娘,有些拘谨。
如今,公寓已是她喜爱的模样,与最初的冰冷不同,现在这里有了许多温暖的气息。
谢煤开始喜欢上经常性买花,茶几上不再空荡荡,放了花瓶,总会有束鲜化。
皮质沙发上不再只有白色皮质靠枕,现在摆上了可可爱爱的玩偶公仔,都是他们俩下班后去电玩城抓的。
沙发前也铺上了白色的毛绒地毯,以前谢煤爱在书房办公,现在有时也会坐在毯子上,就像那时在她的小家里那样。他们俩陆陆续续,看过了不少电影,各种类型都看。阮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