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缄默深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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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港,咖啡厅内。
周夜坐在餐桌前，目光看向窗外，能看到中环的楼，维港的水泛着光。周夜双腿交叠，十分舒展，桌前是一杯醇香的手冲咖啡,空气弥漫着淡淡的甜香气味。
垂眸，看一眼腕表，即将到约定时间。
端起咖啡杯，浅浅抿一口，周夜刚要放下咖啡杯，一个男人冒冒失失走了过来。
“抱歉，我应该没迟到吧？”
男人名叫李哲，他是“缄默深海"的设计师。周夜抬眸，看到一个不修边幅、形象邋遢的成熟男人，他显然是匆忙赶来，脸上和脖子上渗了不少的汗，总之很不体面。“坐。"周夜冷静道。
男人坐到对面,用纸巾擦了擦汗，表情有些局促。周夜气场太足，一副上位者的姿态，男人感到畏缩，言行举止都变得小心奠翼。
当周夜发现他给自己倒水的动作都微微发抖时，周夜有些失望，脑海里忍不住浮现出另一张面孔。
在权势面前仍不卑不亢的，或许也只有他了吧一一一个高喊“众生平等”的信徒。
指尖敲了敲桌上打印的设计稿，周夜冷肃道：“你的设计稿我看了，很不错。”
男人握着水杯，表情十分紧张："“那……您现在的想法是什么？”周夜品一口咖啡，淡然自若道：“在这之前，你先告诉我这款珠宝设计为什么叫′缄默深海？”
周夜俨然成了一个面试官，严肃，不苟言笑，给人极大的压迫感。面对她深沉的目光，男人深吸一口气，努力让声音平稳道：“我…我认为，最强大的力量往往是沉默的，钻石需要光来证明自己，但海不需要。”瞥了周夜一眼，男人抽离视线，目光聚焦在手中的杯子上，以此缓解紧张。“海是沉默的，它就在那里，深不可测，包容一切，也能……摧毁一切。我设计的这款"缄默深海′的意义是，希望它具有一种用沉默来对抗世界喧嚣的力量感。”
周夜定定看着他，眼神不变，不动声色的威严。设计师"大海隐喻"的想法，在空气里发酵，周夜不着急回答，她让回味变得悠长。
男人害怕说错话，有些无措地看着周夜的反应。周夜赞赏地笑了一下，从包里拿出一份合同，轻轻推至男人的桌前。“很好。”
周夜的声音平稳有力，像是一个君王在颁布旨意，“你的理念，我只出十万，白菜一样廉价。”
男人屏息凝神，一时不知该说什么。
周夜放下交叠的腿，身体前倾，慢悠悠道：“不过……我为你拟了一份《王者协议》。”
“《王者协议》？”
“对，用你百分之百的设计潜能撬动一整个珠宝市场如何？如果′缄默深海系列销售量能达到这个数”
指尖指了指合同上一个数字，周夜轻轻的，像是给鱼儿放勾一样轻缓道：“那么你的报酬就不止十万了，而是……五百万。”男人瞪大了眼，握住水杯的手颤抖了一下。周夜身体后靠，双腿交叠，垂眸看了看指甲：“达不到这个效果，你就只能领十万走人了，李设计师。”
男人呼吸粗重，低头认真看合同。
周夜也不打扰他，默默品着咖啡，姿态慵懒。半个小时后，男人战战兢兢道：“我能把合同带回去……慢慢看条款吗？”周夜颔首，应允道：“当然可以。”
“那我……“男人站起来，客气道：“周总，我先离开了，有事电话联系。”“好。"周夜应答。
男人拿着挎肩包准备离开，周夜将咖啡杯端在桌面上，意味深长道：“李哲，天堂的入场券我给你了，记住-一只有王才配戴王冠。”李哲愣怔，低头看了看合同上打印的几个字一一《王者协议条款书》，拇指刚好压在“王者"两个字上。
王者协议……
原来是这个意思……只有王才配戴王冠。
李哲顿时震撼。
这不仅仅是五百万，“缄默深海"系列的设计，将是他改变身份的入场券。两天后，周夜回到京城。
下了飞机，司机过来接送，一回到公寓，周夜便去洗澡。走出浴室，她穿好浴袍，绑带甩出利落的弧度。先给自己倒一杯红酒，周夜走到落地窗的桌案前，拿起手机查看工作简讯。打开微信，无意间点到“发现"的界面，看到朋友圈亮着一个熟悉的头像一-呆萌哈士奇，周夜目光顿了一下。
呆萌哈士奇…
很熟悉的头像，是哪个下属吗？
想了两秒，周夜终于想起，这是江辛瑜的微信头像。抬头喝了一口红酒，周夜绕过书桌，坐在旋转椅上，手指利落点开朋友圈。她以前可没有闲工夫看什么朋友圈，她对别人的生活丝毫不感兴趣，今天算是特例了。
手指向下滑动，直到哈士奇头像跳进视野，指尖才顿住，界面稳稳定格。他发了一段视频：他在打篮球，在学校篮球场上，夜幕黑暗，球场的灯却亮堂着。
他身穿球服，人高马大，身材健硕，运球和投篮的动作都十分帅气。周夜凝神，饶有兴味又看一遍。
原来不和她对抗的他，生活中是这样松弛的状态。想起她买的那一条“缄默深海"的男款手链，周夜放下手机，端着高脚杯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