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唇微抿,看着她道:“你明日应当要回淞溪,路途遥远,任前辈还是关押在东浔为好,过段时日待我的伤势养好,我们再去祭墟。”“嗯。"慕夕阙应了声。
“我们的婚期应是明年二月,按理说婚契应当在那时缔结,如今既然按你所说,天罡篆和十二辰要互相补给需要婚契。"闻惊遥说到这里顿住,并未再说,他看着慕夕阙。
慕夕阙点点头,抬步走下:“那就今晚吧。”她抬手祭出一张金契,悬浮在虚空之中,像是她提前准备好的。闻惊遥看着那张契约,却并无半分欣喜,金光落在他的眼里,只觉得刺痛。“夕阙,我们并未告知朝家主和我阿娘,且如今婚宴未办,这于理不合,且过于亏待一一”
“无事。"慕夕阙看着他,“本来也是不得已,无所谓。”不得已,无所谓。
闻惊遥忽然低下头,他看着青砖上倒映出的两人身影,忽然有种想要转身就走的冲动。
他想过很多次婚宴应该如何办,东浔闻家虽崇俭禁奢,可他会任性一次,拿出自己的毕生积蓄大设宴席,广邀十三州名门望族,婚服会请莲衣阁的绣娘提前三月绣制,要用上好的金线和蚕丝,凤冠得镶金嵌玉。绝不能亏待她半分,一切都要名正言顺,合规合矩,每一关他都会亲自盯着,是对她的尊重和珍视。
如今她却要在这一个画墨阁里,在两家掌事人都不知晓、十三州无人知晓的时候,随随便便结下婚契,没有婚服,没有凤冠,没有三媒六聘,千里红妆。可慕夕阙并未给他犹豫的机会,她割开指腹,灵力托举鲜血汇入婚契中,属于她的名字金光大亮,而旁边闻惊遥的名字却仍旧暗淡。“快点,院里有些凉,我要休息了。”
闻惊遥抬起手,他垂眸看着自己骨节分明的手,它在颤抖。慕夕阙又催了遍:“闻惊遥,我说了有些冷,我要休息了。”闻惊遥并未回话,他用灵力凝为刀刃,割开指腹,鲜血取出,青色的灵力托举那枚血滴流进婚契,属于他的名字也亮了起来。婚契在虚空中化为幻影,一分为二,涌进彼此的额心,刻在神魂上。慕夕阙拿出十二辰,靠近闻惊遥,兴许是感知到主人的气息,那朵莲花竞分外不排斥,明明认主后,连朝蕴都摸不得它。她笑了下,这法子当真有用,婚契在,她就可以在镇压祭墟后,用十二辰加强天罡篆,届时使用天罡篆了。
慕夕阙收回十二辰,心情也好了些:“你走吧,我休息了。”她看也不看闻惊遥,转身便往寝殿走。
刚准备关上房门,身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格外迅捷,她刚反应过来回身,闻惊遥迎面撞上来,比她宽广挺拔不少的身影堵住她的去路。慕夕阙的脚步踉跄了下,却又被他揽住,闻惊遥并未关门,他抬手捧住她的脸,俯身偏头吻住她的唇。
慕夕阙皱眉,齿关猛地磕在一起,两人的唇都破了口子,她尝到血味儿,他却分毫不在乎,撬开她的齿关几乎在吞咬她。她抬手推他,闻惊遥这会儿倔起来,她推她打都无所谓,用灵力打伤他也没事,总之她目前不会杀他,在她的目的还未达成前,他对她还是有用的。慕夕阙被他抵在桌前,打了几下见没用,反而不推了,她攀住他的脖颈,用力去撕咬他的唇,他用劲儿,她比他咬得更狠。说是吻,更像是两人在明争暗斗。
从门外落进来的月色映出交叠在一起的青衫和白衣,闻惊遥将她推在桌上,他俯身去吻她的额头,她的眉眼,挺翘的鼻头和破损的红唇,又渐渐偏移,落在她的耳侧和脖颈,吮出暖昧的斑痕。
慕夕阙忽然闷闷笑了几声,闻惊遥的吻停住,他还埋在她的颈窝,停了会儿,直起身子看她。
这张桌子是闻少主去年亲自采办的木桌,用了上好的木材,摸着光滑微凉,深色将她衬得格外白,她躺在桌上,红唇微肿,破损的几处在渗血,脸色微红,不知是气得还是亲得。
这寝衣本就宽松,两个人拉锯这一遭,她的衣裳凌乱,圆滑的左肩都隐隐若现,锁骨上更是他留下的斑痕。
慕夕阙还在笑,她一笑,霜白的齿上也染了血迹。“闻少主,你好像动情了。"她抬起手,皙白纤细的手指戳着他的心口,用力点了几下,“心也是,身子也是,这可是在闻家呀,你知道自己的身子如今是什么模样吗?”
闻惊遥的双臂撑在桌上,堵在她的身子两旁,他不言不语,安安静静看着她。
慕夕阙嗔了他一眼:“你抵着我了,闻少主生得高大,果然哪里都不俗,怎么,想今晚洞房啊。”
这些话在整个闻家无人敢说,若旁人敢在他面前说这些,闻惊遥定会转身就走,恼火了说不定还会拿闻家家法那一套去处理。这话也不该从慕夕阙嘴里说出来,像是逗弄,更像是嘲讽。慕夕阙还在戳他的心口,她分明没有用力,却将他戳得心口都疼。“你不是自诩清正吗,不是守着你们闻家那条条框框吗,以前我拉你的手你都得板着脸让我不要这样,怎么现在就变了,先是拥抱,然后亲吻,如今失仪,虚伪至极。”
她明明在笑,眼底却分明没有半分笑意。
闻惊遥看着她,挡住门外的月色,他撑在她身上,将她拢在自己的阴影内,殿内并未点灯,慕夕阙却能看清他那双漂亮的眼睛。闻惊遥的眼睛实在